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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节(3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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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该叫它什么?算是链子锤吧!”高适摇摇头,笑着解释,“几个月前灭了一伙沙盗,从一个贼头的随身包裹里找到的。估计是大食那边流传过来的奇门兵刃,沙盗们得到手后却不会用,所以当做宝贝带在了身边。你的膂力甚大,近战时用横刀恐怕未必顺手。不如试试这两件家伙。那个盾牌,可以直接套在左臂上,用来挡箭挡刀。那把链子锤,则握在右手里,使足力气轮圆了,一般人初次遇上,很难招架得住!”

“嗯!”参照高适的介绍,王洵将盾牌套在了左臂上,右手顺势拎起锤柄。“感觉不错,特别是这把锤子的份量。以前用横刀,总觉得轻飘飘地像拎着根树枝!”

“试试!”高适笑着鼓励。

王洵轻轻点头,策马跑开数步,迎着凛冽的寒风轮开手臂。第一下有些生涩,扯回来的锤头差点砸中胯下坐骑。第二下稍好了点儿,但胸前空门大露。第三下,第四下,他慢慢找到了些感觉,将链子锤越轮越快。第七、第八下,相继挥出,隐隐带着风的尖啸。第九下,第十下,第十一下,渐渐地,整件兵器化作一道乌光,围着他上下左右不停翻滚。

“好——!”高适的部属中不乏识货之人,立刻扯开嗓子喝起彩来。方子腾等人紧随其后,不停地用力拍巴掌,“好!好!王校尉,好样的!”

不愿意在人前过分卖弄,王洵慢慢地收了势子。打着马缓缓跑回,将兵器挂在马鞍下伸手可及之处,然后笑着向高适抱拳,“达夫兄”

“再多啰嗦我可生气了!”知道王洵想说什么,高适抢先一步打断,“快滚吧,趁着天色还早。到了疏勒之后,记得托人给我捎个信!”

“一定!”王洵楞了楞,然后展颜而笑。“哪天回到长安,我再请你喝酒!”

“一定!”高适将眼睛眯缝起来,轻轻挥手,“前提是你活着回来!记住,别丢咱们中原男人的脸!”他知道把兵器自己送对人了。远处的万里黄沙,跟王洵马鞍下黑漆漆的兵器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再配上王洵那九尺高的身板,不用交手,气势上就压了敌人一筹。

“参军大人!”望着王洵一行人的背影越走越远,一个身穿黑色铠甲的武将凑到高适身边,压低了声音提醒,“您真的要放他们走?昨天古力图将军可是说!”

“怎么?难道你想劫留朝廷拨给安西军的辎重?”高适在马背上迅速转头,脸上的表情与一刻钟之前若判两人。“还是你觉得这阳关城,应该换个守将了?”

“我,我不是那个,那个意思!”黑甲武将不敢与高适的目光相对,垂下眼睑,低声解释,“属下,属下只是觉得,觉得日后哥舒大将军若是追究起来”

“哥舒大将军追究起来,自然有高某顶着!”作为哥舒翰的私聘心腹,高适却没有对东主唯命是从的觉悟。冷冰冰地回了一句,再度将面孔扭向远方。

黑甲武将嘴唇嚅嗫了一下,不敢再多说了。眼前的高参军虽然握起笔来写得一手好诗,掌中握着刀时,杀人却也不含糊。他的前任和雪山脚下那些强盗们就因为小看了这位大诗人,最后落得身首异处。他可不想重蹈别人的覆辙。

“哥舒大将军会明白高某为什么这样做!”仿佛为了让属下心安,高适放缓了语气,低声解释,目光却依旧盯着黄沙和蓝天之间慢慢消失的人影,“欠杨国忠的人情,哥舒将军随时都可以还,主动权在他自己手里。可如果跟安西军结了仇,主动权就归了别人。马上就起风了,大漠之中,多一个朋友,总好过多一个仇家!”

“起风了?”黑甲武将皱着眉头远眺。万里瀚海静静的,沙子在阳光下泛着水一样的波纹,哪曾有半点儿变天的迹象?!

阳关 (四 上)

阳关 (四 上)

天气很好。没有风,没有云,红彤彤的太阳在大漠的尽头一点点下坠,将人和马的影子拉得老长,老长。

才离开阳关半天,王洵就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要选这样一条路了。虽然从舆图上看,走阳关,经蒲昌海前往疏勒,路程要比北出玉门,走眼下商旅们常用的伊吾道短了数百里,但舆图上却没说,商旅们为何舍近而求远。

脚下的路根本不能叫做路,深深浅浅的沙窝子,让人和马每前进一步,都要耗费比先前双倍的力气。数不清的沙丘连绵起伏,刚刚爬过一个,第二个又挡在人面前。大部分沙丘都是孪生兄弟,一样形状,一样颜色,连表面的纹路都别无二至。如果不是在沙丘之间一直能看到前人赶着驼队留下的脚印,大伙几乎要怀疑自己一直在原地绕圈。那样的结果只有一个,就是活活渴死,风干,变成一具具僵尸。

比疲惫更难捱的事情,是寂寞。一百飞龙禁卫,三百民壮,放在中原任何一座城市中,都是热热闹闹一大堆。可走在无边无际的黄沙上,就变成了一串小蚂蚁。爬动,爬动,慢慢向前爬动,几个时辰下来,印象中早该被甩在身后的废弃烽火台,却依旧近在咫尺。大声喊叫,听不见任何回音。引吭高歌,得不到任何关注。偶尔看见一个热闹的村寨,蒙着面纱的异族少女冲人轻轻招手,快步赶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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