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节(1 / 2)
容淮安清浅地笑了一声。
“可昨晚回去受了冻,似乎牵扯到身上的旧病又复发了,臣刚刚想到太医的嘱托,本想将这些炭火移出去,但又害怕公主受冻。”
他轻轻叹了口气,似乎是真心实意为谢明蕴着想。
这话一出,却是谢明则也有些踌躇。
但凡换个人,或者今天容淮安没病这一场,他都能直接拒绝这“无理”的要求,但前脚这人因为妹妹病了,又担着“先生”的名头,倒是有些难办。
“蕴儿可冷?”
他自然是知道容淮安的病养了多久的,如今看着他有些苍白的脸色,顿时有些担心这炭火要是真燃的多了,他扛不住再一病不起怎么办?
“自然是冷……”
“臣记得公主之前在江南时候身体极好,冬日从不点炭火,想来也是不冷的吧?”
她的话说到一半卡住,容淮安的声音不急不慌地响在屋内。
谢明蕴脸上的表情顿时僵住,在心里把容淮安骂了千万遍,一边硬着头皮去看谢明则的反应。
果不其然,谢明则顿时眯起眼。
“太傅与公主认识?”
谢明蕴一颗心顿时七上八下。
要是昨天她还会想着容淮安要面子不愿意承认自己被一个平民女始乱终弃过,今天可万万不会这么想了。
相识也相爱过半年,她多少也知道些容淮安的性子,他能这么毫不犹豫地说出来,只怕是根本不避讳这事。
容淮安不避讳,她却不能。
“妹妹昨日与太傅提到过几句江南的往事,没想到太傅倒把我不畏寒这件事给记得这么清楚了。”
谢明蕴对上容淮安好整以暇的神情,勉强镇定下来,温婉一笑抢先开口。
“是这样吗?”
这解释也算中规中矩,谢明则顿时又看向容淮安,似乎在等着他的回答。
他自然不信谢明蕴的话。
谢明蕴捏紧了衣袖,生怕他再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言论。
半晌,容淮安没说话,反倒是轻轻咳嗽了一声。
谢明蕴身子一僵,抿紧了唇,吩咐云姑姑。
“还不把这些炭火移出去,再给太傅拿个软凳来!”
◎温和的嗓音动情时也显得惑人◎
云姑姑连忙应声,下人进来把炭火都移了出去,外面的寒风顿时灌进来,谢明蕴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似乎有些能感受到昨晚容淮安冒雪回去的样子。
“公主冷么?”
容淮安轻笑了一声,明知故问。
“怎会冷?”
谢明蕴觉得自己的话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样,看着容淮安的样子只恨不能现在就甩袖离开,她怎么从来不知道容淮安还是这么个睚眦必报的性子?
然而身边还站着兄长,前面一大堆下人也看着,她只能打碎牙往肚子里咽。
还得笑着咽。
“太傅辛劳,又担本宫一句先生,为您做点什么,自然是应该的。”
容淮安这才慢吞吞地看向谢明则。
“殿下方才问什么?
臣与公主……自然是不曾认识的。”
谢明则眼中闪过几分狐疑,但两个人都这么说,他自然也不能再逼问,点点头道。
“孤借你小书房一用。”
张尚书禀了急事需现在处置,他来不及回东宫,便打算在公主府的小书房处理。
“皇兄去吧。”
谢明蕴恭顺点头。
前脚谢明则离开,她脸上的笑也缓缓撤了下来。
“公主请,便先练一个时辰的琴吧。”
容淮安一拂衣袖落座。
“既然是教习,太傅为何不教本宫?”
眼见着他坐在那阖眼似乎打算睡去,谢明蕴又怎么会让他如此舒服?
自己受冻练琴,他自然也不能好过了。
“公主的琴术不是很好么?”
他睁开眼。
她的琴术好不好,谢明则不一定知道,帝后不一定知道。
但容淮安知道。
容淮安是如今上京唯一一个,与她那前十七年有牵扯羁绊的“故人。”
“如今不好了。”
谢明蕴把手揣在衣袖里,懒洋洋往后一倚,大有他不教就不学之意。
不就是耗时间吗,她不能把炭火搬进来,还不能故意跟容淮安耗时间么?
她心中如是想着,片刻后,容淮安也猜到她心中所想,撩了衣袍站起来道。
“公主确定要教?
那待会可别后悔才是。”
这是什么意思?
还没等谢明蕴细想,容淮安已经走到了她跟前。
他低下头,深邃的眉眼泛出几分漫不经心的意味,高大的身形将垂落的光亮都遮住,谢明蕴骤然觉得有些冷,她心头一跳垂下眼,手不自觉地搅在一起。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