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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节(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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鼓,洪钟在高院内开始叩动,程爱粼听得满面是泪。

婆娑世界,以音声作佛事;丛林法器,大钟第一。

她上车驶离寺院后,脑中依旧悲怆。

移下车窗远眺初生的曦阳,流云层叠涌动,红的,黄的,全是马雄飞的脸和那一团团喷向她的灼热的血。

“这个你放好。”老太从胸口掏出一圆币递给她。

程爱粼怏怏地接过来端视,竟是枚古银币,约莫直径45。

吉兰丹州的银器是国内最好的手工艺品。

银币正面的雕琢凹凸有致,一巍峨象头带着繁复的王冠,象牙呲裂,象鼻扬起,那双黑豆一样的象眼静穆且威厉,王冠中央是个侧脸的长发骷髅,象鼻上卧着一只啼叫的知更鸟。

好诡异的图样。

老太推了推墨镜,“如果要处理尸体,就跟这家清洁公司打电话,电话接通后,你对着它侧吹一声,他们能辨识声响,会知道你是公司的客户,一具尸一个袋,你只要告诉他们袋子的数量就可以了。”

程爱粼一怔,回头看齐贝昂,齐贝昂也听懵了。

老太瞥一眼后视镜,嘎嘎笑起来,她一笑,黑猫就在程爱粼怀中翻腾,“后续的现场会有专业的家政人员处理,这公司成立了123年,在国际上声望很高,不用担心。”

车子沿着浮屠河,驶过吊桥,穿越tawan(王家渡口)。

河面金粼粼,白灿灿,灼得人眼泪汪汪,看久了跟看太阳无疑,程爱粼又流下热泪,一直淌到了森林保留区,光芒终于被深深浅浅的石绿、墨绿、孔雀绿、灰湖绿所吸纳,她的眼睛和心绪才归于平和。

齐贝昂忍不住赞扬这一望无垠的草林,要掏手机拍照。

一摸兜,才想起自己刚买的新机已贡献在六拜酒吧。

一路风雨,切换着不同的领路人。

程爱粼蜷缩在副驾,藻发飞腾,神色淡淡,额头的红肿没有消退,两眼湿淋淋,她时而抽烟,时而将下巴放在窗沿,时而流泪,时而神往地咧嘴笑,像个精神沉迷,心事重重的公路片女主角,有种文艺的风|骚。

丁加奴州,最后一个接她们归家的是海事执法局已退休的副局长,圆盘苍脸,大气凛然。

大马的海事执法局不属于任何武装部队,是由总理府亲自领导。

太阳已高升,副局盯着两人的肚子,一眼能看穿饥肠辘辘。。

他带她们来到街边的猪肠粉铺头,齐贝昂选了甜酱,副局配了咖喱汁,程爱粼倒酱油、腌青辣椒和炸葱。

副局指着辣椒,“他也喜欢这么吃,说甜酱太甜,咖喱汁太咸,只有酱油炸葱是最好的味道。”

程爱粼掰开筷子,笑笑,“不是他喜欢这么吃,是我喜欢这么吃,他说的这话是我说的。”

不远处的大英义公园在举办纸鸢节,大人小孩跑跑跳跳,地上自由,天上浪漫。

旖旎绚烂的新月风筝拔得头筹,围绕着它的有蜈蚣形,船形,龙虾形,燕子形……竹条做骨骼,薄纸为风帆,漫天飞扬。

副局瞧着程爱粼,“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

程爱粼瞧着腾云驾雾的新月,把李志金的照片递了过去,“找到他,告诉我地址。”

“程伍长,你一定很怀念阿飞,他帮你开通了所有的生命渠道,让你不再是一个人。他喜欢你你知道吗,可他不承认,喝多了也咬死口,不承认,做的比说的多,他就是这样的人。”

程爱粼把餐巾纸塞副局手里,“咖喱吃嘴上了。”

副局擦嘴,“你也这样,顾左右而言他。10个电话,10道纵横连接的网,我们所有人的服务都是终生制的,如果我死了,会有继承者秉承我的服务,这已经不是喜欢了,”他揶揄,“是他爱你。”

吉普驰骋在海岸线。

程爱粼突然叫停,“哪里可以植入定位芯片,你们不能天天靠着一手机给我定位啊。”

副局莞尔,“两年前你参与联邦特殊法庭外派的突审任务,安全署给你后背植入了芯片,谁帮你操作的你还有印象吗?”

“马雄飞,”程爱粼兀的提声,“所以我每次有危险他都能第一时间找到我!”

“你们的工作性质有别于其他警员,你不清楚你们的一次突审会为你们招致多少仇敌。布拉特,阿飞的师父,被人卸去了膝盖,划掉耳朵和鼻子,上眼皮和眉毛缝在一起,他们让她睁着眼看她女儿被扔进硫酸池。布拉特到最后只能在地上蠕动,他们把她吊死在威榔县署的门栏上,这三年,只要你遭遇危机,阿飞都会陷入一种极度惶恐和暴虐的状态,他怕你成为下一个布拉特。”

齐贝昂听得骇然,程爱粼听得澎湃,副局扯给她一份文件,“把这两页纸背下来。”

她一目十行,全是危境中的逃离方式及联系人采取的施救方案。

副局避开了去彭亨州的主要干道,扔个两人各一个手机,“你们之后用这手机,安全,把你送到哪儿?”

“市署附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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