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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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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她一个人坐着无事闲得慌,便拿了彩绦打起络子来,这玩意儿蓉姐儿五六岁大就开始学了,如今会打好些个花样,孙兰娘更是各中好手,还会编花形的络子,什么喜上梅梢,什么五蝠临门,只要那绣样子上头有的,俱能打出来,她就给蓉姐儿打过一个蟾蜍的。

绿莹莹的丝绦绳子,编出一只吐水的蟾蜍来,眼睛用黑丝绳,口舌间还缀一颗珍珠,拿在手里活灵活现,蓉姐儿还拿她吓过宁姐,乍看之下还真当她手里捏了只蟾蜍。

蓉姐儿最喜欢这个,央了兰娘教她,此时使出来,雁姐儿都不曾瞧见过,盯着她的手看了好一会儿赞道:“妹妹好巧的手。”

“我不耐烦做针线,这个还有些趣味儿。”她两只手一翻蟾蜍的半个身子就出来了,圆滚滚的里头都能套个鸭蛋,这个做出来原就是给蓉姐儿装鸭蛋的。

两个做了回活计,又结伴去上课,雁姐儿拿出那方蕉叶冻的端砚来,那邢素姐看她一眼,没作声,等到走时雁姐儿照样把蓉姐送到二门,几个姑娘一个个排着上车,邢素姐落后一步,蓉姐儿推了手叫雁姐回去。

邢素姐见蓉姐儿身边空了,挨上来说:“她的点心都是隔夜的。”压低了声儿,秦五踩了杌子上车,转头一看,冲她们点点头。

那点心自然是隔夜的,蓉姐儿舌头最刁不过了,虽不说话,却样样都吃得出来,厨房里上午买的鱼,夜里糖醋了送上来,她只挟一筷子就不肯再用了,也是泺水这些东西多,死的根本卖不出去,活鱼也贱得很,这才把舌头吃细致了。

“哦。”蓉姐儿又应一声,眨巴眨巴眼睛,邢素姐只当她不懂,再没说甚,拎了裙角上车去了。蓉姐儿吃的多,自然不比这些小猫吃食般的姑娘家,脸颊圆圆的,看着一团孩子气。

伸出来的手腕也饱满,很得长辈喜欢,说她是个有福气的样子,别个手上带了金铃显得空荡,戴在她手上,更显得手腕嫩藕也似,粉嘟嘟的好似能掐得出水来。

等车颠颠的回了家,她闷闷趴在床上不肯起来,连炸的竹鹌鹑也不想用,秀娘听说也不在意,小儿闹脾气常有的事,等夜里看她还是不乐,问她:“怎的?学里不高兴了?可是跟人拌了嘴?”

说着就看绿芽,绿芽赶紧摇头,心里奇怪,一天都好好的,上了车便不乐,那两只炸的竹鹌鹑一碰也没碰,叫甘露几个分食了。

“娘,学里好烦人。”蓉姐儿说了这一句,拿起筷子,茂哥儿自长了牙就开始馋吃桌上的东西,他自家小碗里的东西不香,扒拉着别个的碗头直往里伸。

蓉姐儿的手被他死死拉住,直往眼前拖,眼看脸都要栽进去了,蓉姐儿拿手在他胳肢窝里呵了一下,茂哥儿一下松了手,咯咯咯的笑。

“给他用咱们的碗装。”蓉姐儿拿了大碗,把茂哥儿吃的碎肉糊糊倒进去,再把那碗拿到面前,他两只手牢牢的抱住了,吃的平时更香更快。

蓉姐儿原还沉了脸,看见弟弟这模样笑起来:“小笨瓜。”

☆、 蓉姐儿力办宴生辰会女儿论嫁

院子正当中拿砖砌的水池子里开满了荷花,夜里蓉姐儿睡觉开了半扇窗,她自小便怕热的很,半夜里秀娘还要起来给她抹抹汗,怕叫风吹着感了风寒。

微风送来荷香,整个家里只蓉姐儿这个屋子最费冰,不独房里头要摆,竹编凉席还得用井水擦过,秀娘怕她着凉,关节浸了寒气往后年纪大了腿疼,吩咐了丫头不许给她拿刚打的井水擦。

只给她屋子里头添了个冰盆,摆过一回冰盆她便日日都想要,不住的换了进来,恨不得就抱了冰块睡。

这天半夜下起了大雨,窗框叫雨湿了渗水进来,蓉姐儿睡得沉,外头电闪雷鸣,她一点也不知道,银叶却警醒,爬起来把窗关上,栓上木条,看看外头的天,掀起床上罩的纱帐。

薄被子卷在身上子,露出白生生的腿,是夜里把热,悄没声儿的把亵裤给褪了扔到床里,半截莲藕似的胳膊露在被子外头,连衣裳都卷到腋下了。

般睡着还一头是汗,额间密密一层汗珠儿,银叶拿绢子给她抹了汗,又取出一床薄被来给蓉姐儿搭在腿上,外头电一闪,蓉姐儿眯眯糊糊睁开眼睛,看见银叶背了光,嘴巴里嘟一句:“是谁?”

银叶柔声道:“是我,姐儿可要吃茶。”等了半天不见她应,原是阖上眼睛又睡过去了,银叶抿抿嘴角往凉床上一躺,把被子盖的严严的,枕住手睡了过去。

第二日清早蓉姐儿一骨碌爬起来,坐着揉揉眼,把身上的被子一把掀开来:“什么时辰了?”今儿是她的生辰宴,早早就下了帖子,请学里几家的姐儿都来家里玩耍,算是请个东道。

盛夏园子里的花儿开得烂漫,芍药圃中只余绿叶,可熏风亭子前的荷花池却开满了荷花,蓉姐儿还只当各处都有荷花节的,哪知金陵竟无,兴兜兜的缠了王四郎带她去看荷花节,王四郎也一口答应了,等快到日子的时候,才晓得金陵没有。

“爹怎的骗人!”蓉姐儿皱了眉头,茂哥儿坐在罗汉床上看见,从喉咙里呜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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