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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节(3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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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晓得丽娘的日子再没有面上看着那么风光,说起来还不如她,她虽有这些个姑子,可上头没正经婆婆,再怎么也指使不到她头上来。

听了这话,丽娘原忍得的也忍不得了,眼泪落得更凶,自得了俊哥儿便没想着再生养,高大郎也是混堂里吹牛皮,酒馆里胡吃喝,她原没儿子的时候管的厉害,一等生下俊哥儿来便放了他出去疯,这么些年好容易又怀上了,哪里知道还给流了下来,拿帕子按住眼角:“这一家子糟心事儿,分是分了家,出了嫁的小姑子又……又和离回来了,如今还在家里住着,带了个儿子,一家就没有一件顺心的事儿。”

“和离了?这又是为着甚?”高采萍不是个软性子人,跟丽娘算是一个脾气,两个自来不对盘,好容易等她出嫁了,没三年又和离回来。

“也不知她这脑子里想的是甚,竟说儿子不是丈夫的种,打得天都翻过来了,那倍出去的妆奁倒赔给了蒋家,这才换了个自由身,二房还有个七八岁的女娃儿,哪里肯收她进门,说我这头没闺女,不怕坏了女儿名声,硬给塞了回来。”这个小姑子简直是小鬼投胎,一进家门就搅的不得安宁,扔着两岁多的哥儿不管,脚步天天往外跑,连高家老太太都放了话,叫她自个儿到外头去赁房子住。

“我那里没一件顺心事,爹娘哥哥还不帮衬,却怎么活。”伏了案便哭,那些个精明强干俱不见了,痛痛快快哭了一场,起来洗脸抹粉,当着别个都哭不出来,只对着妹妹能诉一诉苦,秀娘叹一声,握了姐姐的手:“你心里不痛快,也不能跟爹娘生气,有个娘家支撑着,总比僵了要强,再说了,娘就凶那一张嘴,你有甚个求她,她还有不应的,别硬顶着来,跟你那个小姑子也是一样,你不会去找找媒人?她还青春呢,难道高老太太就肯一辈子让女儿呆在家?”

“我哪里没想过这法子,人家一听是高家女儿,立时就不肯了,那闲汉懒汉不是没有,当娘的又看不上。”丽娘愤恨咬牙:“还当自个女儿是未嫁的黄花闺女呢,名声都臭大街了。”

论了半日,到底还是没个结果,不过吐一吐苦水,心中舒坦了,出去便给潘氏认错,潘氏沉了脸儿不应,蓉姐儿两边瞧瞧,笑嘻嘻:“阿婆,你也给姨盛一碗嘛。”灶上炖的好鱼汤,里头还搁了几颗红枣儿。

潘氏虽沉了脸,到底给女儿舀了一碗出来,里头还给她搁了一粒红枣:“喏,你那婆家再好,可炖不出这奶白的汤。”

☆、 吸血口虫狮子开口娇囡囡兵来将挡

刚回家还有三日的新鲜劲头,秀娘在金陵既无亲戚又无朋友,日日在家苦坐,除了吴家能走动一二,别地儿再不能去,回得家来亲戚朋友都要见面,虽说糟心事儿也多,到底是开怀的,可过了这三日新鲜的劲头,一听说那些个大小姑子要上门来,她又头疼起来。

蓉姐儿却不觉得,她呆的都不原回金陵了,夜里还缠了秀娘:“娘,咱们多住会子再家去罢。”秀娘正叫杏叶给她揉额头,抬抬眼儿:“怎的,这就不想家去了?”

沈家靠着底的那一栋起了二楼,二楼上有个平台,原是为着冬日里晒衣裳被子更方便,如今却成了蓉姐儿地盘,她使了小厮往上头搬了木椅子,坐在上头看着往来的鱼船,从天明到日落,都不肯下去。

东边家里打娃娃,西边媳妇骂丈夫,一家家都看得分明,街上担摊子卖糖粥的,卖细料儿馄饨的,还有挎了篮儿走家卖珠子收腰抱小的婆子,各色样式的人络绎不绝,自早到晚没个停的时候,原在金陵院墙那样高,哪里能瞧得见外边世界,如今到了泺水百样情态看不过来。

秀娘却有一堆子事要打理,王老爷回了家,桃姐儿要出嫁,她这里一样样都要打点,总归是妹妹,该添的一样都少不得,潘氏帮着理东西,摸着那锦缎直啧舌头:“到给她这样好的料子。”

潘氏不是那等小气的人,嘴巴上虽念叨,心里却实是个不记恨的,独对朱氏一家门,谈起来就要皱眉头的,蓉姐儿走失的事,她只要说到朱氏就要骂,这回又说起来:“黑了心肝烂了肠子的东西,老天正是不开眼儿,倒叫她凭白得了个好女婿。”

朱氏再苛待前妻子女,对自家儿女却没得说,桃姐儿伤了嗓子一直说不上亲事,她日也忧夜也忧,一双脚跑断了,这才给女儿寻了一门衬头的婚事,男家是泮水人,隔得远些不知泺水事,却也不至音讯不通,要回来也便宜的很。

总归王老爷不在家,朱氏特特往泮水去了好几回,托了人相看不算,自个儿还亲去看了那年轻后生的品貌,看了统共有五六回,又把他家亲戚都摸了个透,晓得女儿嫁过去不会吃亏受气,虽远着些,可近处实是再无好亲事了。

秀娘听见她这样说便知亲娘又想到恨处,却只笑一笑:“个人有个人的缘法,父母作恶都报应到子女身上去,桃姐儿伤了嗓子,说不得就是应了老话。”

照着梅姐儿出嫁那回,除了布料还有金银首饰,朱氏再不好,桃姐儿却是王家人,总不能落人的眼,只别处简薄着些,譬如金器,给梅姐儿的比给桃姐儿的重的多,布料数量一样,却只一匹好的压在上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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