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节(2 / 4)
油花都炖没了,下了把新摘的青菜,配着酸笋子,还给她加了两个蛋下去。
蓉姐儿自住到这儿,身上舒服了,胃口也跟着开了,送上来不曾问是谁给煮的,先拿起箸来吃个干净,两个蛋她只把那黄儿抠吃了,于下的塞到徐礼嘴里。
连着汤也喝尽了,甘露见徐礼还没说的意思,才要说话,蓉姐儿又摸了肚皮,趴下去侧了打个哈欠,眼睛一阖,立时睡了过去。
屋里挂了满幅水晶帘,日头西晒进来,满屋子倒似大珠小珠落玉盘,蓉姐儿躺在里头榻上,徐礼给她揉肚皮消食,见她睡得熟,打着小呼噜,轻悄悄吻下去,忽的帘儿一响,细细碎碎的珠玉声,倒似打起浪头来,蓉姐儿骤然睁眼,叫徐礼吻个正着。
原是大白卷了尾巴进来,口里还叼了个甚,只看见半截薄翅膀,嚼了几下咽进肚里,看见两人都看它,还歪歪脑袋,喵一声搭起爪子来去碰那珠帘儿,听珠子相碰发出的声儿。
蓉姐儿闭了眼睛还嘻的一声笑,手指伸到徐礼掌心轻轻一挠,嘴巴砸了两回:“我发了个梦,梦见真生了小妞妞。”
徐礼勾了嘴角,伸手把她散发归拢了,拍着她的背哄她:“好,真生个小妞妞。”
☆、 春深日暖
春意尚浅,柳梢抽出黄芽芽,微雨催开粉杏花,河道两边还积着薄冰,商船还未起锚,河上往来的俱是官船,俱是满了三年任期,带了家眷私房回去述职。
此时时辰尚早,连岸边摊贩亦未起来叫卖,却有官中奴婢起来烧水造饭。泊船处官船一只连着一只,却不及商船好作生意,当官人家尤重吃食干净,倒不似行商,常来常往,面也食得粥也咽得。
两个青衣小丫手挽了手一路行将过来,缩了脖子不住搓手,挨在一处还觉着风凉,看见街边有店亮起灯火来,见是个脚店,才开了半幅木门,拿手扣一扣木门。
里头有个老妇探头出来,见这身打扮便知是船上人家,赶紧堆了满脸笑意:“姑娘可是要热水?”时候这样早,天才蒙蒙亮,沿街的铺子一间都未开,若不是老头儿要担了糖粥出去赶早市生意,两个老人家也不会那么早起来。
这一句倒很问得着,小门小铺哪有甚个贵人要的东西,来往的倒都急那一桶热水,船舱下边锅里不住沸着热水,却不是给船上住客用的,无这锅热水,船便行不得,便是官眷也少有用它的,沿着岸边头一等生意做的好的,便是开了老虎灶头烧热水。
两个青衣小丫摇摇头,点点手里的食盒子:“敢问一声,此间卖得甚样吃食。”砖地干净,凳子椅子也都抹得油亮,既是做吃食生意,最经紧的便是干净,哪怕走街也是齐整整的,围裙打得布丁,看着却是清爽爽的。
“卖些热粥汤。”周公在此卖得三十多年的粥,因着姓周,便叫得混了,称老两口叫粥公粥婆,还思忖着是小丫头们嘴馋了,这才出来买零嘴儿吃,别个俱都没开门,只他们粥铺做得是早营生,等家家户开了灶,哪里还卖得出去。
“可有甜的。”见是拿赤豆熬得开了花,把豆子熬出沙来,里头还下了黄豆大的小汤圆,两个丫头一看便笑:“给来两碗,搁甜些。”
糖是麦芽熬的,还加了干桂花,一大海碗不过二十个钱,两个身上带的是碎银子,又无开门的门楼铺子,不好兑换,粥公粥婆破不出钞来,便一路跟了去取,眼见得上了挂着“徐”字幡的船,正等着铜钱,里头赏出二两的银块出来。
小丫头掩了口笑:“咱们太太说粥熬的好,老爷叫担一桶没动过的来,摆在船上想用时便能热了吃。”周公忙不迭的团了手作揖,得这些银子,今儿也不必出去卖粥,把红豆沙的粥盛了一桶,又把今天新作的糯米小圆子盛了:“这个须得现下了方才好吃。”
弓了腰背不住行礼,又赏了一袋碎银子出来,掂着也有三两重,粥婆咋了舌头:“可真是阔气。”粥公直了腰,摸黑熬的粥全卖了出去,面上笑开,揉着腰道:“那当官的,跟咱们怎么相同,人家喝的水里都流银子。”
买粥的自然是徐礼,蓉姐儿又怀上一胎,肚皮吹气似的鼓起来,这一胎倒跟之前不同,能吃又能睡,吃了才睡下去,醒过来便又饿了,徐礼夜里还睡在她身边,好帮她翻身揉脚。
这么着,儿子倒不乐意了,良哥儿是按着徐家排辈起的名,却起了个小名儿叫老虎哥,还是蓉姐儿给起的,他生下来就壮实,肉手肉脚的倒似年画上抱了鱼的胖娃娃,生下是冬天,紧裹了蜡烛包不得动弹,到初春了,才刚脱了衣裳,忽的就能翻身。
一只脚用力,身子逆着转了半个圈儿,还当是他自个儿逗着自个玩乐,一瞬眼,便翻过身,脸砸在褥子上,脖子一用力,抻起来抬脸看着人,咧了嘴巴直笑。
蓉姐儿说他像只小老虎,便叫他老虎哥,徐礼觉得这个名字好,便一宅子都这么叫,蓉姐儿看着戏台子上演武松打虎,里头那扮老虎的穿了黄布染就的“虎皮”似模似样的扑腾反剪,回去便照着给儿子也做了一件,叫他穿起来在地下爬。
徐礼才跨进门,便看见有个圆团团的东西在地上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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