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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节(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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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6|

冬日白昼苦短,有意儿在身边,知言更觉转眼天已黑,一天的时间瞬间流逝。屋中置着数盆水仙,官窑青釉浅瓷盆,清芬歆香,含蕊吐仙姿,厚重的门帘遮拦住寒气,温暖适宜。

知言穿着家常海裳红绣满地绣花褙子,坐在明窗下,轻声慢语同意儿说话,瞅着他澄净无瑕的眼睛,眉眼五官像足了孟焕之,好似孩子的父亲就在眼前陪着他们母子二人,心中安然无比。

“意儿乖,快点长大,等爹爹回来咱们要长出两颗小门牙,笑一下迷死他,让那个没良心的人整天往外跑。”知言嘴边噙着笑,语调温柔对着儿子说话,整个人笼罩在柔和光线中,温婉和气。

意儿生□□笑,咯咯笑两声,咿呀咿呀应和,目不转睛盯着母亲,黑亮的双瞳中映出知言的影子,他也映在母亲的眼中。他因在娘胎中被束住没长大,初生时全身红通通跟个毛猴似的,只哭声洪亮响彻半边府,平日里吃了睡睡了吃,一天一个样,才两个多月的功夫长得白胖,活脱脱一个玉娃娃。

意儿占去知言全部的精力,也冲淡她对孟焕之的思念之情,母子两人相伴不知不觉间已是黄昏时分。用过晚饭,大门快要下锁时,秦昌突然到访,袭卷着寒气冲进门,高扬声调嚷着要见小外甥。

意儿已安然睡下,在梦乡中被中二少年闹醒,撇着小嘴很不情愿,委屈得抽噎,长而卷翘的睫毛上挂着泪珠,胖乎乎的小拳头攥得紧紧,不经意间碰到秦昌的下巴。

“姐姐,你说意儿现在心里想着什么?”秦昌双眸不掩好奇,从怀中拿出一个锦盒炫耀,“我同司马老儿比试,从他手中赢来的玉玦,就当是给意儿的见面礼。”

知言接过沁着光泽的玉器,鱼龙合为一体,勾饰云雷纹,背饰扉棱,粗旷大气,带着浓厚的上古气息。司马氏家传的宝贝,象征意义远超过玉器本身的价值,她只在手中一过复又放回锦盒中。

“太贵重了,他才多大点人经受不起。你先替他收着,若意儿长大是个有出息的,再给他也不迟。”知言婉言拒绝,说心里话,再好的东西沾过司氏两字她也不稀罕。

秦昌微挑眉梢,不屑道:“一件玉器能有多贵重,当舅舅特意为外甥赢的彩头,姐姐收着便是,扭扭捏捏倒不像你的做派。”他边说把锦盒塞到意儿怀中。

秦昌绝顶聪明难道不明白此物背后的真正含义真是个傻气的孩子!

知言暗自摇头,只怕秦昌明知却从来不把凡间琐事正经看待。三房这对嫡亲兄弟,秦昭太过细致周全面面俱到,秦昌却又大而化之不把繁文缛节放在眼里,一母所出虽都聪慧性情差了十万八千里。

知言本想劝解话到嘴边又忍住,秦昌正处在年少叛逆期,平时最怕听她唠叨,恐这边话头一提起,那边捂耳出逃再不愿登门,得要换个方式跟他沟通。

“庄子上才进了刚断奶的小羊,肉嫩鲜美,让厨房给你做炙羊肉,再配两样清淡的小菜,吃完饭也不必急着赶回去,今晚先住下。正好姐姐要有几句话对你说。”知言说话语气比对意儿说话时还要温柔。

此话正中秦昌下怀,他本来另有图谋,诞着脸皮对姐姐撒娇:“姐姐~~”拖着老长的尾音,半大的少年伏在知言肩上套近乎,像小时候一样腻着她。

知言心里跟明镜似的,轻嗤:“讨好我也没用,你姐夫不在家,外书房上着锁,旁人都进不去。”心里头暗骂,要不是为着老狐狸赠送给孟焕之的那把剑,小鬼头才不会一回来直奔孟府,躲了一年多,先吊吊他的胃口再说。

秦昌并不气馁,继续急取:“我在屋外瞧一眼,只一眼。”眨巴眼睛做委屈状。

知言毫不怀疑倒退两年,这当下秦昌都能挤出眼泪,她不由笑出声,松口放话:“好,你先用饭,明天早起我带你去。可是提前说过,你想怎么玩都成,只不许带走。”

秦昌拍着胸脯保证只想近观一回,星目带笑,兴奋之余他又去折腾外甥,两下又把意儿弄哭,讷讷地埋怨:“小外甥太不好玩。”

知言抱起儿子交给奶娘,命领下去安睡,终是没忍住伸出手戳秦昌的额头:“你见过谁家二个多月的孩子跟个大人似的懂事听话,你都十三了,成天在外闯祸,尽给四哥惹麻烦。”

秦昌闻言满身不痛快,面色也由晴转阴,收起嬉笑认认真真问:“姐姐也觉得我做错了不要找我年纪还小的理由,我想为家中出一份力,想为四哥和父亲分忧。”

“结果呢?”知言反问,她很是心平气和,既然秦昌一心想让别人把他当成大人看,知言不再用哄小孩子的口气说话:“一介书生剖析时政没错,拿到大庭广众之下当成炫耀的资本跟人比试,错不在输赢,意起之间便是偏差。年少贪虚名,妄想以一己之力与对头硬拼。究竟犯了什么错,你在心中好生衡量一番。”

秦昌颇为不服气,扭头抓过发辫玩弄。

“咱们家和司马氏结仇已深不在乎多你这一桩,以后行事难道也不顾及家中大局,标奇立新独立特行,你好好想一想。”知言轻抚弟弟肩头,按他坐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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