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节(2 / 3)
秦昌只从知言手里讨去身契,只笑语:“我又抢走姐姐的宝贝。”
正巧意儿听见,忙跑到秦昌面前昂起小脸,小指头指着自己的胸膛自我表白:“意儿是娘亲的宝贝。”
屋里人全都笑了,知言要踮起脚,伸长胳膊才能够到秦昌的头。少年郎用红缨络在头顶束住一小半头发,其余乌发黑亮如泻披散在肩头。她也笑语:“你也是姐姐的宝贝,喜欢什么尽管拿,不用跟姐姐客气。”
许是被木讷的二宝磨掉性子,秦昌不再浑身是剌,讷讷道:“姐姐!”
知言轻拍秦昌脸庞,叮咛一句:“对二宝好点,他是个实心的人,认准的事做一辈子,认准的人也会跟一生。”
惟有实心的呆子,才会从一而终,秦昌颔首。
就在次日黄昏,孟府中突然来了一位不速之客,秦家大太太进门便直言要与九姑爷面谈。
知言不掩心中一丝惊愕,转而想到大太太定是有话要捎给司马清,她命人到前头请来孟焕之,很是识趣带着意儿出来闲逛。
大太太的到来也出乎孟焕之的意料,态度恭谨相问:“大伯母有话尽管吩咐,只要侄婿力所能及一定照办。”
大太太温婉亲和,微微一笑,推过手底下的匣子,四面阴刻兰花,挂着好生精致一把黄铜锁,大小能装下几本线装印书。
“若得机会,把它交给我大哥,他见了自然明白。”大太太轻声道。
孟焕之看一眼匣子,痛快应下,久久等不来大太太说出下文,她却静坐约有一刻钟便要起身告辞。
怪哉!司马氏兄妹几人的恩怨纠葛,孟焕之素日也有些耳闻,见情形也不好多问,只跟随着送大太太上车。
快走到垂花门处,大太太顿足轻瞥周围的下人一眼,见众丫头婆子全都退到几丈外,犹豫片刻终是说出:“有人托我捎句话,这云非彼筠,叫他不必痴念。”
孟焕之嘴边噙念几遍云与筠,抬首问一句:“大伯母可否也有话捎去,甥婿愿一并代劳。”
大太太垂眸,面上现出一缕苦涩的笑容,轻叹:“不必了,大哥也不会问,我也不愿叫他知晓。免得他觉得我日子过得太舒畅,又寻出幺蛾子折腾。”
话音落,留下孟焕之在原地思索,大太太带着人逶迤而去,行在车水马龙的闹市中,她耳边回响着兰筠姐姐临去暹罗前的留言。
“妹妹,若有机会回江都,替我赶一回观音山的庙会,在菩萨前上一烛香,谢他保佑。”
风华绝代的司马兰筠年近半百,青丝中带着一缕缕霜色,举手投足中仍带着世间无二的气度,歉然一句:“都是我连累了妹妹。”
兰筠姐姐,你没有连累任何人,都是大哥和心魔和野心在做祟。
大太太放松身子,歪在靠垫上,吁出一口气。她会再回扬州,再登司马家大门,也会带着儿孙上观音山逛庙会,离司马氏倒下的日子不远。
☆、186|
千言万语终不舍,孟焕之拦住妻儿送行的脚步,只在府里与他们告别。出城一路颠簸,初春时节寒意尚浓,长亭外风大,此间就好。
意儿明白爹爹要出远门,紧搂着他的脖子不放,可劲儿卖乖:“爹爹,意儿在家乖乖的,你要早点回来。”
孟焕之贴着儿子的脸蛋,嘴里应声好,目光不离怀中娇妻,修长的手指划过她的脸颊,柔声叮咛:“我走后,可不许哭。”
知言现在就想哭,轻咬唇点头,垂头为他整理衣袍,屋里三人都不说话,异常安静,只听桌上钟表滴嗒声。
把他腰间的玉佩和荷包再细细检查一遍,知言伸出胳膊接过意儿,嫣然一笑,对儿子说也对自己说:“意儿,快和爹爹道别,叫他早去早回。”
意儿撇着小嘴,眼泪汪汪,奶声奶气喊一声:“爹爹。”
一对磨人精,小的明着流泪,大的恐怕心里在流泪。孟焕之也不顾儿子在身边,勾头揽过妻子,用力吻向她,口齿噙香,留有早间缠绵余味,临了又想咬她一下。放过檀口香舌,他真冲着她的脸蛋狠咬一口。
“哎哟”,知言疼得跺脚,用力推开孟焕之,又怒又气,泪花在眼眶中打转,腾出一只手捂着脸。
他虽不是属狗,肯定也是狗变的,偏生最好咬人,又咬得这么狠,可怎么出去见人。
他两人亲呢,意儿在旁半捂眼睛,一边用手指着脸说羞羞。
孟焕之笑出声,轻拉开知言的手,亲吻一下刚咬过留下的牙印,“乖,带着意儿留在屋里。”
说完,他退后一步,拿起榻上的鸦青色披风,眼底漾笑,一个回转身人已没了影,空余拱门处垂挂着的水晶珠帘晃动。
意儿咧着小嘴才笑话爹娘,还没反应过来,就发现屋里爹爹不见了,着急得直哼唧,硬挣扎要下地去追。
知言抱紧儿子不让他去,连声哄道:“爹爹过几天就会回来,娘亲带意儿去找四舅舅玩。”
舅舅再好,也没有爹爹好,意儿抽抽答答掉泪珠子,小手背来回抹着泪。一副可怜的小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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