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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补偿(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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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到叁十岁,边察很少回忆往昔。

他的人生中总充斥着太多杂音。作为皇帝,他连休憩时间都被压缩到极限,哪来的闲暇怀旧;而在顾双习出现以后,他的生活又被她占据得满满当当,更无空隙可供他回忆。

经她提醒,边察方发觉,原来他毕业以后,便再也不曾回想起他的学生时代。

作为皇储,他本不必像普通学生那样,从小学开始接受为期十二年的义务教育,通过多年努力考取大学。皇室内部自有一套升学体系与学历制度,历代皇帝皆头顶金光闪闪的学位匾额,但偏偏边察的父亲不愿让孩子们走这条路。

先皇只让边察在皇室度过最初的小学阶段,到了初中以后,他必须自力考入初中、高中乃至大学,再往上考,便任凭他自己决定要不要继续求取。

但先皇也警告他:你没有太多时间。你是将要继承皇位的储君,人生不可能全浪费在学校里,在学习课本知识的同时,你还要跟着我处理政事、学习怎样做一个皇帝。

所以,边察以极快的速度完成了他的学业——从初中到大学,他在十八岁以前全部结束。

到了十八岁,他正式即位、加冕为王,此后在治国理政的同时,仍不忘继续深造,坚持修完了硕士学位与博士学位,直到今天。

学生时代于他而言,只是人生中最不起眼的一个阶段,不必记忆得太清楚。在学校里,边察是众星捧月、拥趸环簇的明星,同学都畏惧他、讨好他,老师亦尊重他、关注他。环境与他人都是边察的背景板,他即学校的主角,而主角无需记得配角。

所以当顾双习问及他的学生时代时,边察所能想到的,只有一些模糊不清的痕迹。仿佛被收纳在仓库中、不曾被好好保存的电影胶卷,受潮损坏,只能析出曝光过度、或者阴影深重的画面。

最后他说:“没什么特别的,就是普通地上课下课。非说和旁人有什么不同之处,大概是我在十八岁以前便修完了大学课程。”

顾双习果然道:“真不愧是您呀。”

视频彼端的她双手托在颊侧,双眸亮闪闪地望向他,毫不吝啬地表达夸奖和崇拜。

“但学校的教育远不足以塑造如今的我……”边察说,“我的成长教育可能更多体现在课程之外的训练上。我从很小的时候,就开始辅助先皇处理政务。”

“没有先皇和大臣们的教导,就不会有现在的皇帝边察。”

见她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边察心念一动。

他想到她方才述说的、对大学生活的向往,又回想起那次聚餐,边锦和翁告书你一言、我一语地聊起他们的学生时代,顾双习听着听着,不自觉露出希冀的神情。

在那时,边察就在犹豫,要不要让她也去上学?他总想要自私地霸占她的全部,却也矛盾地明白,她需要除他以外的更多社交、更多生活体验。

而且他也会开始考虑这个问题:他需要一位什么样的皇后?

此前他从未设想过“结婚”,更遑论“结婚对象”。是在边察迈过叁十岁门槛后,文官们才多了些“我们需要一位皇后”的声音。

仿佛所有人都默认,事业有成、地位颇高的叁十岁男性,身边都需要一位合宜妻子。文官们亦操起亲戚般的心,期待着皇帝早日结婚、生育皇储,为未来作长期规划。他们无法挑剔边察的工作,就拿他的婚姻做文章。

边察本不在意这些声音,也不认为这帮文官能掀起什么惊涛骇浪,他更喜欢按照自己的安排行事,这些安排里总该包括“结婚”。他知道自己必定会结婚,只是时机未到、或者他还没有这个心思。

甚至在把顾双习接进府邸之初,边察也没想过他们会走到“结婚”这一步。

那时他只是把她当作工具与挡箭牌,确认这段关系必定不会长久,就像他此前拥有过的数段露水姻缘。可时至今日,边察终于确认了他的想法:他希望他的皇后是顾双习。

似乎没有什么特别的理由。

也不需要什么特别的理由。

变故不一定发生在某个石破天惊的时刻,而是潜藏在日常生活的平静水面之下。当他已习惯有她陪伴在侧、已习惯同她耳鬓厮磨、已习惯和她交颈缠绵,无数个“喜欢”堆砌成一句“非她不可”,即便她不愿、即便她不爱,那他也已认定了她。

至少在塞冈,边察得知顾双习遭遇绑架时,他明知他不必那样在意一个“工具”、一个“消耗品”,可他的第一反应依然是下令迅速展开搜寻、用尽手段地把她找回来。

与顾双习失联的那几天,边察没有合过眼,神经始终保持紧绷,生怕错漏有关她的任何线索。直到下属找到了安琳琅和小魏,她们带来了一封手信,边察一打开,便知道这是顾双习的亲笔。

她写明绑匪的要求,又在末尾处请他不要怪罪安琳琅和小魏,却只字不提她自己。

边察几乎气笑,觉得她太慈悲心肠,像一头幼鹿,一旦脱离庇护、误入丛林,便会命丧捕食者之口;旋即又焦急万分,担忧她是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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