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3章(1 / 2)
林舟眯了眯眼:“我说了,我都听见了。”
今儿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林蘅几不可见的蹙拢了眉心。
大哥什么时候替她出过头,为她说过话了?
她记得七岁那年,祖母给她编了根儿头绳,上头还坠着十六颗明珠,那珠子还是从祖母陪嫁的一只小金冠上拆下来的。
林薰不知从哪里听说了,带着林萦跑到她院子里,非叫她把头绳交出来。
她虽然受欺负多了,却也不是个没骨气的,说什么也不给,还同林薰理论了几句,然后……
然后她就挨了打。
林薰把她屋子里翻了个底朝天,还是把她的头绳抢走了。
她年纪虽然小,也知道林薰是故意的。
头绳只会放在妆奁匣子里,林薰真想要,去匣子里拿走就是了,可偏偏要把她的屋子糟蹋的不成样子。
她受了委屈,东西也被抢了,不甘心,就哭着跑出来,追着林薰跑了一路。
半道上遇见大哥,把她给拦住了,又质问她成什么体统。
她那时候……那个时候,大抵对兄长,还是存有一丝幻想的,便拉着大哥的袖口,哭哭啼啼的与他说原委。
可是大哥只是按住了她,不许她再追着林薰跑,告诉她,不过是一根头绳而已,她太小题大做,这样哭着在院子里追着长姊跑,没规矩,不像话,就把她赶回了自己的小院子里去。
从那时候起,林蘅才明白,在这个家里,兄弟姊妹间,没有一个人,会为她说话,替她出头。
她受欺负,似乎就是应该的。
她想讨回公道,就是没规矩,不成体统的。
今天呢?
今天林薰骂她勾引谢喻白,不知羞耻,大哥却动手打了林薰。
替她出头吗?
林蘅想来不会是。
她深吸口气:“大哥,谢二公子,都说了些什么?”
林舟越发眯着眼睛去看她:“你希望谢二公子说什么?还是说,你知道,他到咱们家来,会说什么?”
林蘅呼吸一滞。
他不答反问,大抵她就没猜错。
谢喻白是天之骄子,从出生,就没吃过苦。
不识人间疾苦的侍郎公子,喜欢什么,想要什么,从来都不会藏着掖着。
他那样坦荡,跟她都能直言心意,见了父母兄姊,难道会隐瞒着吗?
所以林舟那一巴掌,不过是打给谢喻白看的而已。
她在心下冷笑。
可怜林薰像个傻子,还什么都不明白。
她也从不知道,原来一个人出身好,竟有这样的好处。
林蘅咬了下唇:“大哥不用怕我去告状,更不用怕我在他面前诉什么委屈,一家子骨肉嘛——”
她阴恻恻的,咬重了话音:“打断了骨头连着筋,况且,我没那么不知羞耻。”
五月请假条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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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一切,我都知道
林舟叫这话倒噎住,也是一怔。
他记忆中的林蘅,从不是个咄咄逼人的姑娘。
她温吞,她平和。
性情寡淡的人,说起话来,都是慢吞吞的,便是受了委屈,受了欺负,最难过的时候,也只是急红了一双眼睛,可又不肯把眼泪流在人前的。
他从前想,如果这是他的亲妹妹,他定然不会叫她受半分委屈。
又或者,这是别人家的女孩儿,他见了,一定心生欢喜。
只是可惜了。
林蘅于他,于他们兄妹,于他母亲,无论怎么看,都是多余的存在,都是本不该存在的存在。
白氏和父亲无媒苟合,这是他们林家的耻辱,更是母亲的耻辱。
林蘅日日在他们一家人眼皮子底下活着,他身为人子,就不能给她半分心疼。
林舟背在身后的手,紧了紧:“林蘅,你如今这幅语气和口吻,是自觉得了大靠山,便能够目中无人,连长兄也不放在眼里了?”
林蘅一动不动的站着,也不接话。
林舟等了很久,她都没有开口的打算,他眯了眼,又踱步上前,沉了沉声:“我今天打了林薰,是告诫她,一家子骨肉,别太过分,她言辞无状,合该挨打,你被她羞辱奚落,我身为兄长,就该主持这个公道,但我也要告诉你——”
他声音拖长了,目光一刻也不从林蘅面上挪开:“既是骨肉至亲,那就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也晓得打断了骨头连着筋,那就该知道,无论你将来如何,林家,都是你娘家,都是你背后的倚仗。”
林蘅想笑,发自内心的,想笑。
主持公道?
是她背后的倚仗?
她是能倚仗母亲,还是能倚仗兄长?
林蘅咬紧了牙关,终于抬眼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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