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前的往事,回想起来只是一瞬。
“她离开时真是……毫不回头。”
云烈每次想起都觉得心痛无力,而没有在意另一件事,绯衣是有创生之能的。
或许她选择不去做,但她不是做不到。
掌握灵魂,加上她生命力强大的血液,可以再造生命。
如果她用这种方法将天兵偷偷带入魔世?
但是她刚刚明明和自己在一起……
云烈猛地想起,明铢的仓库里存着绯衣的血珠,之前为了剿灭魔物作为诱饵留下来的。
他化作金光落在宰相台外,一阵带着血气的阴风让他感到不安。
震开倾塌的大门,脆弱的少年气息奄奄地躺在乱纸堆里,胸口一个大洞。
用仅有的力气,他笑着骂道:“奶奶的,假扮应晨,我没防备,被掏心了。”
云烈冲过去,小心地抱起小舅舅,慌乱地想要按住对方的心口,可是也知道一切无补。
他只能压住怒火和悲伤,问道:“谁?”
“兰花精。他……”明铢说着吐了一大口血,白衣服染红一大片,分外可怕。
“不用说了。他抢走了绯衣的血珠。”
明铢呵呵笑着:“你这,臭小子,最近开窍了?你不蠢,我不就没,没理由骂你了。无趣……”
他越说越低沉,云烈感觉用魔功护住他的身体,只希望血不要再流。
但是明铢的体质更偏向魂魄之类的灵体,云烈的功力并不试用于他。
“别费力了。臭小子,我最后嘱咐你……别太信你老婆。兰花精说了,天兵的魂魄是她带入魔世的。”
云烈僵了一下,说道:“那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保住你。”
明铢用最后的力气推开云烈的手:“醒醒!别为她害死自己!咳咳……”
这句话耗尽了他的力气,明铢目光里的光彩就此散去。
云烈沉默了许久,轻轻放下明铢,走出狭小的书斋时,沉静如水,目光里却是被压抑到至极的杀意!
无论杀死多少天兵,都唤不醒明铢了。无论杀多少,都平息不了他的愤怒。
他感到血管里流动的不是血,是火。那是龙族血脉里流淌的疯狂,在他父亲生命的最后,身体里奔涌的就是这种疯狂!
他怒吼一声,化身为燃烧的金龙冲上天空。
他有种冲动,想要降下火雨,焚烧眼前所见的一切!
巨大的火团砸下来,地面被熔化成了坑。无论是神是魔,全都跌落进去烧成灰烬!
血肉焚烧的气息刺激着他。
好啊!就该这样!
什么魔族子民,什么魔君大业,什么神族天兵,什么叁界平衡,都见鬼吧!
他已经什么都没有了,没有亲人,喜欢的人也……
他的脑子里忽然有弦音一振,好像正要滑进深渊时有根绳子系住了他。
你不能死,不能伤害自己。你还有国家子民要看顾。
温柔又清冷的声音无端在神识中响起,好像贴在耳边的絮语,但是又远远的,遥不可及。
脑海中的迷雾散了,虽然身体还是暴热,但是意识已经冷静。
不过他没时间去想警醒他的声音从哪里来,因为他刚刚在空中停的这一瞬,已经有许多天兵向这里发射弓箭或投掷箭矢。
“哼,雕虫小技。”
云烈理也不理,他身上的龙甲足以抵挡。他甚至趁着这一瞬间的静止,看清了战场上的敌我形势,居高临下地轰杀了所有天兵。
“魔君!魔君!”
地上的魔族人欢呼着。
云烈降下来,望着被自己失智时砸出的深坑追悔莫及。
若非刚刚脑海中有某种禁制阻止了涌起的疯狂,他现在可能会散尽魔功与天界功归于尽,这个魔世也会变成焦土……
赶来的军队救下了被围困的妇孺,当中有头发花白的老年魔族看到云烈,走上来跪下陈词:“魔君不要悲伤!我儿子能为魔世而死,他一定很高兴。”
云烈没有回答,挥手示意他退下。
他没办法像别的魔族那么硬心肠,因为和绯衣相处太久了。
绯衣……
想问她一切是怎么回事,也想抱住她安慰她,还想依偎在她怀里说自己也很委屈。
无论哪一种,想见她,现在就想见她!
她在哪里?为什么这么混乱的战局,她没有出现?
绯衣正在阿凡的本体身边,与白衣飘飘的人影对峙。
九畹卸下了伪装,从明铢那里出其不意夺走血珠,再不引起注意地来魔世边缘,取走阿凡的肉身。
不过绯衣来得比他预想的更快,在最后一步前到来。
“不才还以为魔君回归,神女会舍不得肉体之欢,根本顾不上其他。”
如此阴阳,绯衣倒是面色如常,似乎没有恼怒。
和云烈对峙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