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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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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是柏莱第一次,这么急促地打断我,“你不在意我。因为我不是你的孩子,和你没有血缘吗?”他问我。

我闭上眼,沉默不语。一句没有血缘,磨灭了我和这个孩子所有共处的岁月。

这一点,柏莱和年轻时的柏砚相似却不同。他们俩一个是情感细腻,偏又生性骄傲,一个是性子拧巴,偏又爱憋着,但当情绪击垮了堤坝,他们父子俩都不约而同地选择那个最糟糕的选项——企图通过口不择言来伤害亲密的人,由此驱离这段关系。

年轻的我总是又生气又伤心,我委屈柏砚对我说出的伤人话,又惶恐他想要离开我。我手无寸铁,不知所措,通常以我无厘头的哭泣作为结尾,我不停地哭,不停地哭,持续到柏砚冷静下来,向我道歉。某种程度上来说,从小到大,我都依靠眼泪来控制柏砚。

碗里的汤快凉了,我听见小莱变沉重的呼吸声,他也在后悔,后悔自己的态度,后悔自己说出这样的话。

我缓慢地告诉柏莱,“你明明知道我只有你一个孩子。”

柏砚收回落在我身上的视线,继续盯着地看。

“对不起,冬,”柏莱说,他的嗓音沙哑,“我太失落了。”

“没有关系,小莱。”我回答。

我答得过于平静,柏莱有些不安,“你会觉得我是在无理取闹吗?”年轻的alpha试探性地问我,“或者只是借这个事向你换点好处?”

我听着柏莱的问题,思绪却忍不住飘到了去年和他见面的场景。当时冰雪消融,春意盎然,“你还记得上次见面你对我说过什么吗?”我问柏莱,“我现在觉得,我以前的确太吝啬于表达了。”

柏莱不明所以。

去年春天见面,我们说了太多话,也不外乎他反应不过来。

“小莱,我从来不认为你向我表达情绪是在无理取闹,或者有什么功利性的目的,”我说,“我知道你爱我,像我爱你那样。”

假装是尊雕塑的柏砚突然抬起头,他凝视着我,头顶的灯罩在风中微微摇曳,纸糊的膜模糊了昏黄的灯光,外面又下起了雪,风的声音呼啸而过,我看见那双绿眼睛明亮又寂静。

没了屋顶的房子(二)

柏砚的主治医生看到他满头的白发时,露出了和我一样的沉重表情。

不同于将整个建筑融入自然当中,到处都是花草绿树与弯曲小路,力图舒缓患者的精神疗养院,康复医院带着明显的军区气质,从内到外就是个铁皮盒子。室内光线冷白均质,四周的墙面贴了石,光滑洁净到能当镜子的地步,从踏入这儿的一瞬间,我脑海里的弦便紧绷了起来。

连见惯了生老病死的医生都眉头紧锁,我的心不由自主地沉了下去。

好在拿到了体检报告后,医生松了口气,“您这老化的速度,的确有点儿危险,”医生将柏砚的三维身体模型展现给我们看,代表身体综合素质、各器官衰老程度和大脑神经的数值和对应的可视化依次出现在眼前,“但好在其它数值的变化幅度很稳定。”

我接着询问医生有什么要注意的。

医生说现在看还算正常,但是最好定期来做身体修缮,以免出现意外情况。

我悬着的心这才安定下来不少。

我和柏砚从病房出来。明明是来检查他的身体,他却跟个没事人似的,买了两杯热可可,递给我说,“你的脸色好难看,冬冬。”

“能不难看吗?”我喝了口热乎的,感觉自己的身体逐渐回温,“我一进去,就看到医生如临大敌的样子,我魂都要吓飞了。”

柏砚不痛不痒,“没什么大不了的。“

对他这种完全没上心的状态,我有些无可奈何。

后面半个月的日子证实一切和我预想的一样麻烦,柏砚完全没有配合的意思。

“你为什么不想定期去做身体修缮?”

第五次得到柏砚拒绝前往康复中心的答复后,我决定找他谈一谈。

他正坐在茶室外的草坪上,昨晚的雪已经消融,他撕着白菜梆子,喂给脚边的白兔。那只兔子本来是前天我们买来打算烤着吃的。但柏砚觉得它很可爱,就留了下来。

“我的身体很好。”柏砚说。

我一屁股坐在他身旁,没好气地反问,“你怎么知道你的身体很好?”

兔子见到我,嗖地一下跳到柏砚身后。青年时期过后,我的动物缘就不好,我也见怪不怪了。

柏砚闷头扯白菜,就是不看我。我双手环胸,面无表情地盯着他,盯老半天,盯到他偷偷瞄我,和我四目相对,才憋出个屁来,“感觉。”他说。

“我来这儿就是为了让你更好地治疗,”我无语了半秒钟,瞪着死鱼眼问他,“你是不想我在这儿住了,想赶我走吗?”

这次他答道又快又急,“不是,没有。”

我当然知道他没有。我是故意这样,吸引住他的注意力。

柏砚果然不敢再低着脑袋,假装没耳朵了,他望着我,依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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