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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9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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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想到十九岁落下的礼物原来一直在他那儿,一时失语。

我当时为什么会落下呢?我思考起来,其实年轻的每个晚上,我睡不着都会戴上那个眼镜。尽管十九岁的我见过的宇宙,已经远远超过眼镜的一光年范围,但我只要一戴上他,就会觉得放松,好像我身体里还是孩子的姜冻冬需要着它。他要借此让年幼柏砚坐到我的床边,安静地倾听他说个不停。

或许我就是故意落下的吧。我想,带着点儿微妙的报复心理,以及要将过去全都舍弃的决心。

我和柏砚一个个拿起打量那些旧货,“怎么坏的?”我问他。

他平静地回答,“用了太多次。”

我看向他,他正看着一个粉色的玩偶。

我刚要说什么,突然有人拍了拍柏砚的肩膀。

我俩回过头,见到一张胡子拉碴的脸,来人惊喜地指着柏砚,“柏砚?”

随机,他又打量起我,指着我惊讶道,“诶——你是姜冻冬?”

看我面露疑惑,他赶紧介绍,“是我啊!我!贝!”

我望着眼前这个下巴全是胡茬,脑后的白发乱飞,围着条破旧红围巾的beta,透过他满脸的沧桑后,我才终于将他和记忆里我个头总垫底,但力气很大的贝联系起来。

在我的印象里,贝是最讲义气和江湖道义的,喜欢给别人帮忙,然后收对方为小弟。他有次帮我晒了被子,追了我一个星期要我叫他贝大哥。

我们三人一起往店外走去,不堵在人家礼品店里。

走出去的路上,贝频频往后瞧,他的目光总落到柏砚的脸上。走到门口,他实在忍不住,说了句,“你真是一点儿也没变老啊!”

柏砚如今的外貌已经顺利步入五六十的行列,配上满头白发也不稀奇了。

“他一把岁数了,哪儿能没变呢。”我打个哈哈敷衍。

贝看了看我,“和咱俩相比,那确实是没啥变化,”好在他也无意纠缠这个话题,转而问起别的,“你们现在在哪儿高就?我记得你们当时刚满十六岁就走了,是去了军校,对吧?都发达了吧?”

我又打了个哈哈,“讨口饭吃而已。”

贝也顺着说,“都是讨口饭吃,讨口饭吃。”说着,他热情地拿出一副手掌大小的画张路跑,“要不要看看我的画,艺术性绝佳!有超前意识和抽象手法。”

我没想太多,顺手就接了。没想到刚拿到手,贝才说出下一句话,“我们都是朋友,你看看,这么多年没见——看着给个辛苦费嘛!”

原来不是要我欣赏的,而是要我买的。

我哭笑不得,拿着画还给他他也不接,只眼巴巴地凝视着我。

“你这画……”我扫了两眼手里的画作,画面上没什么主体,只是单纯地涂抹颜料,不过色彩搭配挺不错的,买来放仓库也行,“怎么卖呢?”

贝还是那句话,“看着给嘛!”

我正愁这看着给是给多少,一旁旁观的柏砚伸手,拿过我手里的画,“四百。”

贝不大甘心,“你们一回来就遇到我了,多大的缘分!这么大的缘分就值五百?”

柏砚面无表情地重复,“四百。”

“这画留着给你们的孩子也好啊!就当是长远投资,你们这样的有钱人都喜欢投资吗?虽然现在赏识我的人不多,但我笃定,我死了之后,我的画一定能成为大师杰作!到时候你们就赚大了!”贝夸张地形容。

柏砚的眼镜眨也不眨,把画往贝面前递,要他拿走,“我们走了。”

非常果决的谈判方式。

贝佯装不高兴地推回画,“好好好!四百就四百,看在我们是这么多年的朋友的份上,出去可别告诉别人只花了五百买我的画,有的人拿几千找我画画,我可都没答应。”

收钱时,贝那张垮下来的脸浮现出红通通的笑意,他又问我和柏砚,“你们回来这趟是想看看阿姨吗?”他说,“阿姨大前年去世,墓碑就在公共墓园的西北角,那地儿不好找。你们想去,我可以带路。”

他口中的阿姨正是幼儿公寓的管理员,也是柏砚的母亲。

老实说,对于这位阿姨,我就记得她说话轻声细语,很有耐心。柏砚形容她是温柔地说着爱,但心房空空如也的人。

我们十二岁——柏砚母亲的丈夫死后,她拿走了赔偿金的绝大部分。柏砚则用余下的资金到外面租房住,他们母子就此分开。后来我和柏砚去军校了,他和他的母亲再无交集。

我问柏砚,“去吗?”

柏砚不感兴趣,“我不在意她。”

那就是不去了。

贝不多问,顺从地附和,“确实。那地方老偏了,爬坡上坎的可废腿,去了也没意思。”

说着,他话锋一转,“不过我和咱们公寓的几个孩子看望过她。她临终前在本子上写了几句话,鬼画桃符的,没人知道是啥意思。我特意拍了照,你们要不要看看?说不定破解出来是留给你的财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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