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夜里抱着芸娘道:“梅儿什么都好,持家理事、在外撑场面,样样都拿得出手。坏就坏在太过要面子了,这也是她的死穴。”
谢诚宁便捏准了何洛梅只能咽下这样的哑巴亏,最了解自己的便是枕边人。何洛梅或许怎么也不会想到,谢诚宁居然拿她的痛处来利用她。
“我以前我因惧怕梅儿的淫威,做什么事都要听她的意见,被她压着一头,二房仆人只听她的命令,我说了什么,他们还要小心翼翼地看向梅儿,点她点头了才能允。”
谢诚宁已经忍了很久了。
温存的时候,他伸手刮了刮芸娘的鼻子,“还得是你,又聪慧又有主见。若我今天没有试这一遭,说不定这一辈子都要被何洛梅这个母夜叉给压得透不过气来。”
“如今好了,你放心,只要我在一日,就算何洛梅不松口,你照样能安安心心地待在谢府里,这桃心院里你尽管住着,以后你和兰儿便是谢府里的主子,该有的你一样都不会少。”
此刻她红脸按住他掀开肚兜的手,“我身子还不能,大夫说了还得养了养……”
谢诚宁心思淡了下去,眉骤然拧着,有些怪她的不懂情趣,正常情况下,即便是身子不适,有些通房和妾室也会硬着头皮满足男主人的需求。
眼见他陪了她没一会便离开,芸娘攥紧了被子。
她产后很注重保养身子,她听说不少女子被男主人搞得淋漓不尽,芸娘不希望自己像那些因为害怕失去宠爱而把自己搞得残破之身的女子一样。
她现在有了兰儿,更需要有个好身体,才能在--≈gt;≈gt;谢府立足,才能保护好她的兰儿了。
芸娘开始担心,她现在在桃心院里住着,何洛梅定会咬牙给谢诚宁安排几个年轻貌美的通房以此让他收心。万一谢诚宁被其他女人勾了去,何洛梅的目的便达到了,那么她迟早会被何洛梅给赶出去,兰儿更不可能成为庶子分到家产。
更何况谢诚宁有可能玩腻了她拍拍屁股走人。
芸娘这几日在谢府里过上了“姨娘”的生活,许多人前来巴结她,可是她却没有别人想象中的那么舒坦,她清楚地知道自己的身份,现在不过是个受宠的奴才罢了。
真到了那时候,她被谢诚宁抛弃,也有可能沦为娼妓。难不成,待到了那个时候,她还要去找旁人当外室么?到时找到的都是又老又丑的官老爷,芸娘受够了这种日子了!
更别说等到谢诚宁有一日清醒了,万一他不负责任,又怕她污了他的声名,说不定还会斩草除根以绝麻烦。
……
谢易书翌日与好友去蜀地玩遍山水回来,来泌芳堂给母亲请安的时候,便听到里头的哭声。
问了嬷嬷以后,才知道是他的母亲在哭,便忙问是何故。
苏嬷嬷只好将谢诚宁将外室和奸生子带入府中的事告诉了他。
谢易书恍惚了许久,半晌之后,才回过神来,接受了一夜之间便有了一个刚足月的弟弟的事实。
苏嬷嬷给他端了厨房刚熬好的莲子粥,“二公子,先喝点粥吧,等夫人整理了仪容再来看你。”
谢易书坐在椅上,看着莲子粥出了好久的神。
也听说了这些日子,父亲和母亲因为芸娘和兰儿吵得不可开交的事情,整个家不得安宁,祖母还是希望兰儿能被养在谢家。
过了许久,何洛梅这才重新抹了点粉,穿了件深色褙子提点气色出来见他,说了最近的家事后,何洛梅拍着他的手安慰他,“书儿,你只在家安心读书,家里的事不关你的事,你用不着操心,母亲自会为你和墨儿扫清障碍。”
谢易书沉默了许久,便憋出一句话。
“母亲,要不便让他们过门吧,那毕竟是父亲的孩子,也是我的弟弟,虽然同父异母……”
何洛梅顿时给了他一巴掌,谢易书一声不吭。对上他的视线后,她心里又止不住地后悔。
“你这个窝囊废!你娘受了委屈,你非但不出力,反而却向着外人!你这个书呆子,你是读书读傻了不成?!你们父子二人不愧是流着同样的血,一路货色,你也想跟你父亲一样气死我不成?!”
“你这个没良心的!我养你这么大,真是白费心思!”
谢易书却道:“我不过是觉得那毕竟是父亲的儿子,谢氏那么大的世家,没道理让子嗣流落在外,谢府多两个人还是养得起的,没想到父亲和母亲闹得这么难看。如果母亲是顾念着我,我可以跟母亲说,我毫不在意。况且让这母子二人入府,也撼动不了母亲的地位,外祖母和父亲对你有愧,日后只会越加补偿你。”
何洛梅还是气得整个人都在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