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碎石,猛地朝西侧的密林掷去。石子撞在树干上发出脆响,果然引来了火把的动向。
她立刻调转身子,往前方的道路跑走。
“走!”
谢宜温见状低吼一声,拽着谢妙云往东侧陡坡跑,文菁菁也踉跄跟上。
林子里阮凝玉拼命往前跑,裙摆被树枝勾破了好几处,脚踝也被石块硌得生疼,夜风灌进嗓子,割得她生疼。
阮凝玉并非是为了救人而舍生取义的高尚之辈。
她不过想着,何不借着这次机会,让谢家误以为她死了,这样一来,她便可以脱身谢府。届时再想个周全的办法,把抱玉和春绿两丫头给弄出来便好了。
直到身后的脚步声追了上来。
阮凝玉不小心被底下石子绊到,摔了下去,眼见树影下有个山贼慢慢靠近,阮凝玉只好取下发髻上的山茶花簪子攥在手心。
待那山贼摘下面罩后。
阮凝玉怔住了。
“是你。”
……
谢家今日发生了两件大事,一是谢易墨和李家二公子在寺庙里私通,第二件是谢表小姐因为护住姑娘们,在山里消失了,至今仍杳无音信。
谢易墨回家便被关在了祠堂里,祠堂外守着两个膀大腰圆的婆子。
老太太有令,任何人不准替她求情,也不准过去探望。
听说表姑娘失踪了之后,大公子派了府里所有的护卫和家丁去山里找。
谢宜温她们几个是逃生到山脚下时才被侍卫们找到的,除了衣摆有些被刮破,其他都安然无恙。
听说表小姐至今都找不到,谢妙云哭红了眼,一直在念着“都怪我”,若她当初再坚定些,阮凝玉说不定便不会出事了。
文菁菁则低着头不说话。
阮凝玉找不到才好,最好是死在了山里,尸骨无存,省得回来碍眼。
她甚至偷偷盼着,就算侥幸被找回来,也早已被那些山贼玷污了清白。到那时一个失了贞洁的女子,看谢凌还会不会对她另眼相看,看谢家还会不会留她住下去。
谢宜温却看了谢凌一眼。
只见已是丑时,他面色青得吓人,还在等待着消息,袖中的那只手微微颤抖。
谢宜温后退了一步,脸色也白了下去,难不成阮凝玉真的遭遇不测了?
今日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府里也没有人敢合眼。
何洛梅去了祠堂,便见自己的女儿正跪在地上。
供桌上的烛影摇摇晃晃,明明是自己十月怀胎生下的女儿,此刻却觉得陌生,寒得何洛梅心口发颤。
谢易墨见到她,只是飞快地低下了头,盯着自己交握在膝上的手。
何洛梅在梨花木椅上坐下,指尖抵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好不容易才将翻涌的怒气压下去几分时。
“娘。”
何洛梅心头微松,还当她终于肯认错了。
谁料下一秒,谢易墨的眼睛便红得像要滴血,死死瞪着她,声音陡然拔高:“娘!一定是有人陷害我!肯定是阮凝玉那个贱人!不对,说不定是文菁菁!”
“她今天一整天都鬼鬼祟祟的,若不是她暗中通风报信,这事怎么会闹到祖母跟前去?!娘,是有人存心要害死你女儿啊!你一定要把那个贱人揪出来,替我报仇!”
何洛梅之所以会去寺庙后山捉奸,是因为谢老太太递去的消息。
“谢易墨!”何洛梅猛地一拍扶手,怒喝出声,“事到如今,你还在这儿胡乱语,不知悔改!你莫不是真的被猪油蒙了心,连是非对错都分不清了?!我问你,你和那个李鹤川,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且告诉我,你和他到哪一步了,你的处子身还在不在?!”
谢易墨道:“女儿与他两情相悦,没什么好说的。”
何洛梅却是冷笑。
“好,好一个两情相悦,你可知道,他早已背着你和别的千金小姐定了亲事,你可知道?”
谢易墨白了脸。
何洛梅:“看来,你是半点不知情。”
“说难听些,你如今这行径,便是勾引有妇之夫的下贱胚子!”何洛梅气得浑身发抖,一把推开上前劝阻的嬷嬷,抓起墙角那根婴儿拳头般粗细的藤条,泪水瞬间模糊了视线,却还是闭着眼,狠狠一鞭抽在了谢易墨身上。
“你傻,你真是傻啊!就这么被人白白骗了你的身子……你怎么能这么糊涂!我费了多少心血,才把你教养得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成了京里人人称羡的才女,你就是这么糟践自己的?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