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贰之位,无主政之名,有定鼎之实。
除此之外,宋慎之更是京中出了名的“花痴国手”。任是再娇贵的花木,到了他手中枯枝能抽新芽,病株可焕生机。
犹擅芍药。
世人只道他是定鼎朝堂的国士,却不知朱紫蟒袍之下,那双搅动风云的手,最温柔的归处,不过是为夫人辟一方月下花阶,岁岁种东风,守一庭芍药承春。
南雁浸在蜜糖般的安稳里。她一年中仍会有大半年在夫人跟前当差,挣着月银。
宋慎之便在一岸之隔的梁国洛城水畔置了座小院,青瓦白墙,推窗见舫。
各赴前程,同担风雨。
南雁停留过的每一处屋檐下,必有新土翻动,新芽破壤。
芍药或含苞,或盛放,如同宋慎之从未出口的告白:你不在的日子,我与春天同来候你。
庭前芍药岁岁灼灼,南雁问宋慎之,“夫君,你为何对我这般好?”
宋慎之答,“因为……我怕你下次给我煮面时,一生气就不放那枚荷包蛋了。”
窗外偷听的儿女们顿时捂嘴窃笑,从此便知他们那位在朝堂上翻云覆雨、令百官敬畏的父亲,私底下最怕的,竟是母亲克扣了面碗里那枚煎得金黄的荷包蛋。
宋慎之握夫人手,笔尖悬于宣纸之上。他说过要日日教她习字,便是守了诺。
可南雁哪是习字的人,写着写着,就会歪在夫君怀里睡着了。
宋慎之便低头笑,将南雁轻柔抱起放入帐中。
她如一粒墨汁,滴进心头,研入骨血,从此写进他岁岁年年的晨昏灯影里。
他想与她,笑看芍药花开,共赴白首,永不分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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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雁的娘老子还在老京城住着,并不知女儿即将嫁人。反正女儿每年给的那十两孝敬银子别拖欠,他们就不会来找她麻烦。
十两买个生恩心安,南雁愿意出。但再多的,就别想了。
时安夏在南雁出嫁前,对她说,“南雁,记住一点,你嫁的是人,不是枷锁。”
“他若捧你如珠,你便与他共赴白首。他若待你如尘……你回来,我养你。”
这是夫人亲手为她铸就的铠甲啊。南雁抱着夫人痛哭不止,“夫人,您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时安夏笑而不答。
是北茴东蓠西月红鹊齐齐笑着代答,“因为夫人对我们都好啊……哈哈哈哈哈……”
那笑中含着热泪。她们个个都是夫人的心头宝。夫人不会让她们受半点委屈。
芍药花开时,南雁嫁进了宋家。
后来,宋家从小小的院落搬进宽敞的宅邸,无论庭院格局如何变化,总会特意辟出一方天地,精心栽种上各色芍药。
宋慎之兄弟俩科举高中榜眼探花,一路披荆斩棘,步步登高。
他们俩做过当朝所有内阁要员的副手,从首辅的机要参赞,到次辅的刑钱智囊,再到东阁大学士的军务协理。
每一任上官离任时,都恨不能将他俩“揣进袖中带走”。
他们成了皇城里两把“万能钥匙”,能开九重迷局,能解百衙积弊,却偏偏永远屈居副贰之位,无主政之名,有定鼎之实。
除此之外,宋慎之更是京中出了名的“花痴国手”。任是再娇贵的花木,到了他手中枯枝能抽新芽,病株可焕生机。
犹擅芍药。
世人只道他是定鼎朝堂的国士,却不知朱紫蟒袍之下,那双搅动风云的手,最温柔的归处,不过是为夫人辟一方月下花阶,岁岁种东风,守一庭芍药承春。
南雁浸在蜜糖般的安稳里。她一年中仍会有大半年在夫人跟前当差,挣着月银。
宋慎之便在一岸之隔的梁国洛城水畔置了座小院,青瓦白墙,推窗见舫。
各赴前程,同担风雨。
南雁停留过的每一处屋檐下,必有新土翻动,新芽破壤。
芍药或含苞,或盛放,如同宋慎之从未出口的告白:你不在的日子,我与春天同来候你。
庭前芍药岁岁灼灼,南雁问宋慎之,“夫君,你为何对我这般好?”
宋慎之答,“因为……我怕你下次给我煮面时,一生气就不放那枚荷包蛋了。”
窗外偷听的儿女们顿时捂嘴窃笑,从此便知他们那位在朝堂上翻云覆雨、令百官敬畏的父亲,私底下最怕的,竟是母亲克扣了面碗里那枚煎得金黄的荷包蛋。
宋慎之握夫人手,笔尖悬于宣纸之上。他说过要日日教她习字,便是守了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