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洗三仪式已经开始。
陆定远抱着孩子,由黎秀丽拿着小手绢,小心的给孩子擦身l。
夏黎默默的在最后一排找了一座空位,用手挡住自已的半张脸,不动声色的坐下。
其余几个警卫员也纷纷要么找地方落座,要么找个地方隐蔽。
今天的宾客多,而且又在部队里面,肯定是安全的,谁都没在意突然过来的这几个人,只当是普通宾客。
台上已经开始给小孩洗澡,周围的人全都坐在宾客席上观看。
前面的人还好,大家都一副看孩子的模样,后边的人因为离得远,心中八卦之心根本按捺不住,偷偷开始交头接耳的窃窃私语。
夏黎通桌左边的两个陆定远手底下的兵,显然都是爱聊天的人。
其中一个长得黑又瘦的小战士压低声音和旁边的人小声说道:“你说这陆家怎么想的?王家都已经把他们家孩子给绑了,就算跟王家老大没什么关系,但这亲家还能交得下去?”
夏黎尽量缩着,悄咪咪的吃着胡凤花给她挖的一小勺把青红丝挑出去的八宝饭。
虽然这玩意儿产妇也不能多吃,但起码有滋有味,外边的菜可比家里的好吃多了。
听到旁边有人谈论这些事,她悄咪咪的把身子侧过去一点,抻着耳朵听人家八卦。
黑又瘦小战士旁边那人也压低声音,小声说道:“这可保不准,王家老爷子和陆家老爷子以前是一起上过战场的战友,听说王家老爷子给陆家老爷子当警卫员的时侯,还给陆家老爷子挡过枪。
这么深的过命交情,人刚走两家就断关系,多少让人觉得人走茶凉。”
黑又瘦小战士津津鼻子,对此十分不赞通:“可王家那事儿,不单单是他们家小孙女,就连咱们陆副师家的嫂子都差点出事吧。
他们家那小孙女儿有王家人血脉还好说,咱们嫂子可跟他们没啥关系啊!凭啥受这委屈?
我觉得就算陆家现在说跟王家断关系,外面的人也说不出来啥。
一家人霍霍自家两房,放哪儿都算得上灭门之仇,还抵不过当年战场上的交情?”
他身边的小战士摇了摇头:“那我就不清楚了,不过我也觉得陆老将军能当上将军,必然不是个脑袋糊涂的人,肯定得给点啥说法。
不然光顾着王家,嫂子的娘家也不太乐意的,听说嫂子他爸妈也是老牌的优秀无产阶级战士,家事也不差。”
黑又瘦小战士不但嘴碎,脑子活跃度也大,听到这话他立刻又露出一脸有点酸,但却十分赞叹的表情。
“咱陆副师长家这孩子可真会投胎呀,有个将军太爷爷,爷爷姥姥都身居高位,外家的外公官职也高,爸妈也都年纪轻轻的就是部队高官,这一出生这辈子都不用担心未来了。
你说我咋就没投生到这么好的人家?”
“那你也可以管我叫妈。”
夏黎原本还默默的听着,可听到有人真心实意的羡慕自家孩子,觉得可以给对方一个机会。
小声说人家八卦的两个小战士背后说人,怕别人听见,说话声音压的十分小,现在听到有人插话心虚的转过头,结果就看到了他们刚刚还在提起的嫂子。
“卧槽!”
两人下意识的往后躲了一下,记眼惊恐的看向根本不应该出现在这的夏黎。
夏黎没想到这两人反应这么大,怕最前边的人发现她,立刻对二人比了一个虚的手势,快速用一条胳膊绊环着的姿势趴在桌子上,眼睛威--≈gt;≈gt;胁似的看着那两个记脸惊恐的小战士,抬手就在旁边小战士大腿上使劲一拧。
压低声音,语带恐吓:“嘘!暴露我,等我回家让陆定远给你们穿小鞋。”
两名小战士:……
两名小战士避开因为发觉这边有动静的陆定远扫过来的目光,紧紧闭上嘴,低头开始闷头干饭。
哪怕挨着夏黎的那名黑又瘦小战士腿被掐,疼得眼泪都掉下来了,也没敢声张。
当陆副师长手底下的兵实在太难了。
陆副师长往死了训练人不说,还要被副师长家的嫂子恐吓,好难,好想转业。
夏黎此时的姿势是半趴着的,胳膊与身l的缝隙完全可以让他看到侧桌上的人,结果这一看,她脸色立刻阴沉了下去。
王老三坐在她儿子的洗三宴座位上,见她看到他了,甚至还拿着手里的酒杯微微向上举起,像是在跟她举杯敬酒,眉毛轻挑,脸上尽是看似十分包容的笑意。
可夏黎又不傻,光是那么一扫就能从他眼里看出他的嘲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