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这活阎王不是吓唬人的主儿,他可是动真刀真枪的。
“是祁家那位姑奶奶的丫鬟找到我,让我一直盯着别院的!那日京城里来了一位大人,我跟过去发现了那个别院太师饶命,小的也只是赚钱糊口,做小的这一行的,主家让做什么便只能做什么啊!”
萧峙听得生厌:“本太师予你一袋金铢,算不算你的主家?”
断指看了一眼自己的指头,违心道:“算。”
“那本太师让你做什么,你也照做?”
断指连连颔首:“做,太师请吩咐!”
萧峙冷嗤:“那你去死吧,那些金铢足够你买一副上好棺木了。”
断指:“”
初二看他闭了嘴,让他在口供上画了押,把人拖下去。
须臾,初二去而复返:“侯爷,可要即刻给祁家去信诘问?”
萧峙将信递过去:“不着急,明日再寄,先看看勇毅伯府会如何处置。带上那厮,去颍州。”
初二心疼地看了一眼萧峙那张脸,俊朗英挺被憔悴和疲惫掩住:“侯爷可要乘马车?”
萧峙摇摇头:“不必,尽快去颍州澄清此事。”
初二没再多话,一路策马跟在萧峙旁边,时不时观察他两眼。
当天中午,颍州县令便依据断指的口供断了案。
因着幕后主使祁瑶在京城,牵涉的不是太师夫妇便是谢家这样的大氏族,颍州县令又亲自带着证据去找章知府核准。
章知府这次灰头土脸,半分不敢怠慢:“这祁家姑娘乃勇毅伯府的女儿,如今又在京城,移牒去京城吧,由那边发落。”
县令赶回县衙时,断指已经被初二他们押上囚车,正要游街。
县令揩一把冷汗:“没有此等先例,不必了吧?”
冷沉的声音从他身后响起:“女子不该被造这等下作之谣,此次是本太师夫人,她因着坐月子没有出门,没有听到这些闲碎语。若换一个普通女子,她日日面对这些莫须有的污秽语,当如何自处?”
县令怔怔看向萧峙,回答不上来。
被造谣的女子何其多,有的男子猥琐,上下嘴皮子一碰便是侮辱对方清白的谣,寻常女子有几个为自己证明清白的?
许多都不愿抛头露面,也没那个闲工夫。
说实话,县衙也不爱处理这样费时费力的案子。
毕竟只是几句谣,未曾造成多大的伤害,若证据不足还得放掉,费力找到证据后,也就徒一两年。
那些伤害大的,便是女子受不了指指点点,以死明志,这种情况下,查明实情后便可让造谣之人流放三千里。
“造谣一品诰命本就是重罪,先游街清理谣!日后再有此类造谣,便参照今日之例处理。”
县令小心翼翼道:“待结了案,太师觉得此人当如何处置?”
萧峙问了一句不相干的话:“颍州类似的造谣,可多?”
他那双黑眸看似水波不兴,往深处看却暗流涌动。
县令不敢撒谎:“报案的不多,酒楼里倒是时常听人议论这类事,不知真假。”
那便是多。
“面上刺字,当众杖八十。”萧峙冷情冷调,没有丝毫犹豫。
县令倒吸一口凉气。
他为官数载,还没杖刑一个人八十下过。
寻常人熬不住这么多杖,最后皮开肉绽会很吓人。
他觉得他有必要提醒萧太师一声,以免太师被人骂残暴后,迁怒于他:“是不是太重了?”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