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公何故辱某?”
白塔山驿馆之中,无声的硝烟弥漫,气氛剑拔弩张。
蓝玉站在屋内中央,眼神如刀,盯着矗立窗前背手眺望黄河的李景隆。
尽管他明显是在克制着自已的脾气,可谁都听出他话中,那不可抑制的冰冷寒意。
除却他二人之外,双方亲卫之间也仿佛一触即发。
蓝玉的亲兵们如狼一般嗜血的盯着对面,似乎要将对手撕咬成碎片。
而李景隆的家将们则宛若沉默的老农,一动不动。但是他们贴在刀柄的手指却仿佛在说,谁敢来试试?
其实公允的说来,蓝玉的亲卫虽也是彪悍之辈,但对比李景隆的家将还是差着一筹。
毕竟人家李景的老子,当初打的大仗恶仗可比你蓝玉多!
面对蓝玉的咄咄逼人,李景隆只是一笑,“侯爷何出此,本公是在严明军法!”
“你严明军法,严到某的头上啦?”蓝玉大喝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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扑通!
屋外旁听的兰州卫指挥使杨廉还有兰州知府,按察司等官员之中,一人被蓝玉的骤然怒喝吓了一跳,栽倒在地。
“你说你你也是闲的!”
杨廉对兰州知府道,“让他们砸就是了呗!现在好,搞不好一会他妈的火拼了!”说着,懊恼的跺脚,“我他妈里外不是人我!”
“武夫当国,嚣张跋扈!”
兰州知府看着蓝玉的背影,双眼欲裂,“纵容兵士,打砸寻常百姓我虽人微轻但绝不能干休!”
“你可拉倒吧!”
杨廉赶紧捂住他的嘴,低声道,“你要干嘛?”
“我参他”
“歇会吧!那是蓝侯!他高兴了纵兵抢,不高兴了纵兵屠他眼里只有当兵的,可没有老百姓!”杨廉再次打断知府,“丢了这么大面子,他没直接纵兵一把火把兰州给烧了,你烧高香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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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呀!”
屋内,蓝玉又是大喝一声,“你严明军法,严到某的头上了?”
“你的头上?”
李景隆转头,目光直接跟蓝玉争锋相对,“哦?蓝侯你的意思,你比大明朝的军法还大吗?”
“你”
蓝玉骤然语塞,倒不是身经百战的他被李景隆吓住了。而是李景隆那眼神,让他极其陌生。
也有些熟悉,但一时间就是想不起来,那眼神熟悉在何处!
“你”
他顿了顿,恨声道,“给给老子扣帽子,砸了怎么了?那是我的兵!”
“你的兵?”
李景隆冷笑,“你再说一句?”
说着,他大喝一声,“大明朝的兵,何时成了你的兵了?”
“李景隆!”蓝玉怒火再也压不住,直接怒道,“他娘的你啥意思?划出道来!”
“大明朝的兵砸了大明朝百姓的铺子,调戏了大明朝的妇女,辱骂了大明朝的官员,本公现在还是肃镇的总兵官,严军法,就是划出的道?怎么,你不接吗?”李景隆同样大声回应。
而后,他猛的一顿,冷笑着道,“还是蓝侯你觉得,你的兵辱骂了大明朝的朝廷官员不算个事?”
“你”
蓝玉气得说出话来,他从军以来数十载,何时受过这样的气?
而且给他气受的,还是李景隆这样的军旅之中的生瓜蛋子!
他的面皮,就这么毫无理由的被李景隆踩在地上,还狠狠的跺上几脚,这让他无地自容!
“其实!”
李景隆再次冷笑,“蓝侯,已经很给您面子了!是您带的兵嘛,才只是给兰州的官民赔礼道歉。若是我的人”
说着,他看向李老歪,“按照军法,如何处置?”
“回公爷!”
李老歪躬身道,“军法,夺了所有官职,三十板子打不死,发配敢死营!按照咱们曹国公府的家法,最少是断臂!”
听他们二人一唱一和,蓝玉脸上青筋爆现。
而后上前一步,“曹国公,某哪里得罪你了吗?”
他现在压抑着怒火,已是罕见的难得。
换做旁人,他早就开口辱骂乃至动手了。
“得罪?没有!”
李景隆摇头,叹道,“于公,是你的人触犯了军法!于私,李某自家父故去开始,也算没少承蒙您的关照!”说着,他转身拱手道,“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