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为谦松开搭在厉璟辰肩膀的手，转身准备离开。

厉璟辰忽然叫住他。

“谢谢。”

这一刻这一句谢谢是发自他的内心。

……

病房内。

姜彤正侧躺在床上，脸色还是有些苍白

她整个人盖着被子，严严实实的。

门开了。

那抹身影靠近的时侯，姜彤整个人都颤抖了一下，紧跟着就快速闭上了眼睛。

床榻凹陷了一块……

厉璟辰坐在她身旁，声音尽量放得很轻柔，“我知道你没睡。”

姜彤还是闭着眼睛，一动不动，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方投出一小片固执的阴影。

厉璟辰再也忍不住，双手转过她的身子，让她面对着他。

姜彤依然是很倔强，“干什么？”

“你说干什么？”厉璟辰盯着她，“怀孕了，又不和我说？”

姜彤的指尖攥紧，更用力抓着被子，“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迟为谦都告诉我了，孩子五个多月了。什么时侯怀上的？”

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厉璟辰完全想不通姜彤到底怎么有机会怀孕。

而且之前他们都有让措施。

“……”姜彤沉默不语。

她的冰冷，她视而不见的倔强，像是一道无形的墙。

“那你就在这耗着吧。”

厉璟辰的声音带着孤注一掷的决绝，“我现在有很多的时间和你耗下去。”

“孩子不是你的。”姜彤翻了个身去，她赌气道。

厉璟辰被气笑了。

进来的时侯，他懊恼，后悔，也有一丝好奇和期待，想过她会找什么理由否认。

“不是我的，那孩子是谁的？”

“狗的。”

“那就是我的。”厉璟辰毫不犹豫，他现在更加确认就是他的了。

姜彤冷笑：“……你承认你自已挺狗的，我无话可说。”

厉璟辰不想和她闹了。

“到底什么时侯怀孕的？”

“还重要吗？”

姜彤说完，抚摸着肚子，重要的是她肚子里的孩子已经怀上了。

“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

为什么每次都要这样？

每次都要瞒着他？

每次他都是全世界最后一个知道的？

“你觉得这样很好玩吗？怀了孕，不和我说，你这是在拿人命开玩笑你知道吗。”

“……”姜彤还是沉默不语，只是那双眼已经积攒了眼泪。

厉璟辰看到她这样，心里猛地一痛。

“我不想凶你。”

早知道她怀孕了，他不会说那些气话。

不会让她一个人在外面淋着雨找他。

不会在酒桌上说一些话讽刺她。

更不会那天晚上还让她吃力的……

他很不爷们。厉璟辰肠子都悔青了。

“跟我说句话行吗？”他想听他说，而不是每次关于她的重要的事情，他每次知道都是从别人嘴里知道的。

每次都还是别的男人告诉他！

“你让我怎么说？”

姜彤终于开了口。

“我怎么去和你说，我又怀了你的孩子？当时咱们还在交往，我以为我们以后会复婚我才没吃避孕药的。可是后来呢？”

“你妈和小姨，合伙给我下毒，知道么，要是那次我把毒药喝了，不仅我死了，肚子里的孩子也就跟着没命了，”

“我也想保护孩子，我只能瞒着你，因为我知道，咱俩已经不能复婚了，我现在说出来你的孩子，外界怎么看呢？我可以不在乎自已的名声了，但我没办法不在乎我爸，还有我家公司的名声，没办法再因为我的事情牵扯到公司了。”

“……”厉璟辰动了动唇，想开口的话，忽然又给咽了下去。

她每一个字，都裹挟着利刃一般深深刺痛了他的心，扎在他心底最难受的位置。

记心的愧疚，懊恼，悔恨。

夹杂着过往的一切，都在这一刻清晰浮现在厉璟辰的眼前。

“对不起。”

很多话他不知道从何说起。

半晌后他又缓缓开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