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宾帖木儿很不理解,在结束商议之后,拉着阿札失里问:“为何要主动请战,咱们翁牛特部可经不起损失!”
阿札失里满脸笑意,心情舒畅:“你啊还是看不穿局势,你认为遵化能阻拦本部骑兵吗?”
塔宾帖木儿摇头:“不能。”
阿札失里活动着胳膊:“那不就结了。大汗答应过我们,前三战本部全权负责,等遵化拿下之后,三战就结束了。再之后的战斗,大汗必然会调配各部落骑兵参与其中。你猜猜,他们会打到哪里去?”
“大都!”
“没错,所以我主动请令,让咱们的军队东进。”
塔宾帖木儿恍然,连连点头:“你是说,咱们东进之后,迂回到大都附近,来一场突袭,夺取大都立下不世之功?”
阿札失里吃惊地看着塔宾帖木儿,鼻息竟吹动了胡须,咬牙道:“你白痴啊!咱们干嘛要去大都,咱们向东一点点打,打了迁安,去打卢龙,一点点地向海边打。”
“不需要去配合大汗作战,只要咱们留在东面,大汗就不可能将咱们调到大都城下攻坚。你也看到了,一个三屯营便伤亡六千余,明军经营大都都快二十年了。”
“那里城高,兵多,还有冯胜亲自坐镇,大汗想要拿下北平,说不得要折损八万、十万,最少也要丢五万人进去。”
“咱们向东,就不可能被拉去攻城,我这是聪明,是为了拯救咱们翁牛特部。”
塔宾帖木儿听了这番话,脑子总算是转过来了。
三屯营的明军都不咋滴,向东进军,总好过向西去碰冯胜,去攻坚大都吧。
还真是个大聪明,咱们这就向东,朝着明军薄弱的地方打,实在不行就多抢一些百姓,选择个地方休息着等大都被拿下的消息。
阿札失里笑了,决定带着两万翁牛特部的精锐向东挺进,然后——
遇到了耿炳文。
二十几年前张士诚的痛苦,终于有人品尝到了……
阿札失里原以为就这点人手,这一座小山,轻而易举就能拿下来。
可打着打着发现不对劲了,一千人投了进去,河水红了,河水又清了。
两千人投入了进去,山也红了,可依旧不在自己手里……
发狠的阿札失里亲自督战,挥舞着马刀喊道:“今日拿不下这两山两河,你们就是翁牛特部的罪人,你们的懦弱与无能将会被世代传说,你们的尸体上,也将放上短小的羊尾巴!”
塔宾帖木儿也郁闷,说好的轻松呢,说好的简单呢……
伤亡三千!
那边遵化已经被攻克,通往大都的大道已经彻底打开,可翁牛特部这边,已经成为了最大的笑话!
耿炳文站在山顶,从水桶里打了一瓢水,咕咚咕咚地喝完,将水瓢丢了回去,看着重新组织起进攻的元军,喊道:“将他们放上来,听命令再动手!起盾山!”
卢震跟着喊:“起盾山!”
军士纷纷拿起盾牌,盾牌与盾牌连接,形成了密不透风的盾山。
骑兵开始攻山,沿着相对平缓的山坡一路冲上十余丈,引弓射箭,随着一轮轮齐射之后,大量骑兵沿着山体又不得不退下山去,而放弃骑兵,转为步卒的蒙古军手持圆盾紧随其后登山。
箭雨叮叮——
最终却没有伤到一个明军。
可以铆接扣连的盾牌,不是寻常弓能破开的。
“还有三十步。”
趴在山上瞭望的军士盯着登山的元军,传递着消息。
耿炳文坐在石头上。
黑色的盾牌遮去了光,整个人如同笼罩在一片漆黑的死亡里。
“二十步!”
“十五步!”
耿炳文刀出鞘,推开了盾牌。
阳光扑来,黑影不在。
“杀!”
“杀!”
明军纷纷出手,从山上朝下杀去。
卢震手持一张大弓,威风凛凛地射着箭,每一次弓弦的颤动,都意味着一个元军丧命。
咻!
一支箭直冲卢震面门。
叮——
黑色的盾牌挡住了这致命的一箭,军士刚想提醒卢震小心,腿上中了一箭,盾牌骤然一低,一支箭便射入了其眉心!
咚——
沉重的倒地,盾牌从手中脱落。
卢震凝眸看去,只见山腰位置竟站着一个手持硬弓的威猛汉子,威胁感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