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凉。“鉴于您是帝国登记在册并予以‘关照’的外籍人士…”他在“关照”上咬了重音,不知是在讽刺,还是在警告。
“…奉命确保您的人身财产安全。”
后面那段冗长的官方辞令,翻译到女孩高度紧张的脑子里就是,他们会把她的地方给翻个底朝天。
不是来抓她的,俞琬只堪堪舒了半口气,心脏却又被一只无形的手掐得更紧了。
安全检查…鬼才信。
如果真要防范什么,为什么早早不来,偏偏没头没尾在这个时候来,这分明像是来搜查的。这群狗鼻子究竟嗅到了什么?但既然…他们还需要找个冠冕堂皇的由头,看着应该是没找到什么决定性的东西。
心下正一团乱麻,为首的黑衣人打了个的手势,两名下属如得到指令的杜宾犬,一言不发就行动起来。
“哎,长官,这、这”软糯的声线此刻打了无数个结。
女孩眼睁睁看着他们,脑子里却几乎无法冷静思量了。
一帧帧最坏的画面不受控地钻进脑海里——他们会像最野蛮的梳子,梳理着这块方寸之地,药柜被拉开,诊疗器械被拨弄;病历被抽出,对着光线寻找着密写药水的痕迹。
他们会敲击每一面墙壁,倾听是否有空洞回音,打开每一个抽屉,检查底部和桌膛的空当…
冷静,俞琬,冷静!她只能死死咬紧了下唇。
然而…现实却呈现出一种奇怪的“秩序”来。
那两名盖世太保并没去翻箱倒柜。
他们戴上手套,一人打开电闸箱,像是在探查线路排布,仿佛在评估着什么安全隐患,另一人拿出钢卷尺,测量每扇窗户的尺寸,反复拨弄窗框插销,像是真在确认是否牢固似的。
难道,他们真只是在做安全检查?
她的心脏因这意想不到的“正常”稍稍回落了一寸,可悬着的那口气尚未完全呼出,为首的盖世太保却毫无征兆走向了通往二楼的木质楼梯。
二楼,有她的卧室。
俞琬全身的血液几乎冻结了。
那里有她的新密码本,就放在她的枕头下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