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鹤嘴唇唯诺了半天,半晌没说出话。
跟舒鹤聊完天,尤染觉得自己确实不应该拖下去了,他得将事情跟池木溪谈个明白。
舒鹤其实说的对,他猜疑,多变,勉强用知道的社会理论伪装着自己,而这一切终究像泡沫一样,随时都会被戳破。
比起头悬一把剑,他或许应该更快地跟池木溪坦白一切,做好被拒绝的准备。
最后彻底离开。
尤染想坦白, 然而他尝试了几次,却又不知道从何入手。
他想将自己的心理毫无保留的告诉池木溪, 可每当看见少年那浑然不知的模样,又觉得自己还是做不到。
无论是出于道德的压力还是某种羞耻感,他还是不想让池木溪看到他那不安而又无助的模样。
他敞开不了心扉。
可他清醒的知道这样是错的,嘴巴是用来说话的,问题是用来解决的。
尤城那边的事情已经处理完了,每步都在他预料的范围内。不过让他觉得疑惑的,自那后尤城居然没找过他。
后面才知道尤默的病情又复发了, 他正在接受治疗,尤母跑过去陪护, 可尤城那天正趴在不知道哪个人的肚皮上。
由于乱搞,尤母顾晴已经对此心灰意冷,但是两家之间还有利益关系,所以她还在维持着脸上的体面。
可后面尤城被搞下来,顾晴就很快拿出之前的那些证据, 取得了尤默的监护权, 并且不承担尤城的债务问题。
……难怪尤父尤母来的时候尤染没看见尤默。
想必当时顾晴已经在做打算了,后面的事,也说不定里面有她的推波助澜。
真真假假,哪里又说的清楚。
尤染闭上眼,心中说不出是喜悦还是难受, 硬要用一个词形容, 那就是平静。
“……小染, 你没事吧?”池木溪表情显得有些踌躇, 呼吸都放轻了,他也不知道尤城是这种人, 如果这样看来,那尤染在家里的日子他都不敢想。
他生活在幸福的家中,不代表没听过别人的可怜事。
比这更惨的还是有,他心中不会产生任何感觉,可这是尤染,那些痛苦都仿佛鲜活了起来。
“小染,没事,我父母都很友好的,你将他们当成第二个父母。”
池木溪故作无所谓道,他好像想安慰尤染,却又不知道改怎么去讲,只能用这种生硬又拙劣的语气转移话题。
“对了,小染,我这次成绩进步很大,再过些时间我有信心,国内大学随便挑,你要去哪里,我们一起怎么样?”
尤染终于将目光看向了池木溪,对方那张速来桀骜的脸此刻诡异地显现出几分小心,语气很轻,和先前习惯性的命令全然不同。
小心又生涩的畅想试探着以后,描绘可能有的美好生活。
尤染轻叹一口气,印象中,池木溪不应该是这样的。
这场感情中,患得患失可能并不止他一个。
尤染狠了狠心,他语气有些恍惚,眼神也不敢看池木溪:“池木溪,我要去国外读书了。”
对方很久都没言语。
半晌,“录取通知什么时候下来的?”
“前几天。”
池木溪故作轻松的脸猝然冷了下来,他很快明白了其中含义,声音更是前所未有的冷漠:“所以你这是通知我对吗,你没想过和我商量。”
“尤染,你将我当成什么了?”
尤染很难解释,更不知该如何解释。他人生的轨迹看着每步都好像走得很好,但他也前所未有的累。
环境成就了他,同时也造就了他的性格。
尤染不相信人,对亲密关系这种更是一窍不通,与池木溪的直白热情相比,他看似柔和的外表下实则冷漠地让人心悸。
尤染垂下眼,他并不打算一辈子隐藏这个特点,更无意真正找个人共度一生。
尤染说:“这是我的事情,本质上和你没关系。”
池木溪现下是真的冷笑出声:“没关系?尤染,老子对你的好你真当是我犯贱呢,不是图你这个人我到底为了什么?你现在跟我说没关系,你将我当成什么,傻子吗?”
尤染下意识解释,如玉的脸在灯光下越发朦胧:“我没有,我只和你一个人谈过恋爱,我是喜欢你的。”
池木溪深呼一口气:“你的喜欢是什么都不跟我商量?是什么事情都憋在心里,对我不信任,是未来里根本没有我的存在。”
尤染垂着眼,他反驳不出来,这没什么辩解的。
“抱歉。”
池木溪见状越发肯定了自己的猜想,一股火从心中涌起,他勉强压制住自己的怒气:“尤染,我知道你可能没什么安全感,但是你更不能这样,我们是伴侣,我需要尊重。”
尤染抬起眼,看着眼前的少年,池木溪的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被压抑的怒气,可语气却仍很和善,放在以前是绝不可能的事。
他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