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他是之前在游戏厅叫江燧“江哥”的小混混。

&esp;&esp;他们低声说话，声音被风吹散。她看不清表情，只能看到光头点了根烟，身体前倾，说了几句什么。

&esp;&esp;江燧起初是安静听着的，后来忽然冷着脸回了几句，像是在压着火气。

&esp;&esp;又过了会儿，黄明拍了拍他肩，朝他咧嘴笑了一下，然后转身走进夜色，留下摩托车“轰”的一声，扬长而去。

&esp;&esp;江燧慢慢走回来，脚步比去时沉。他走近她时，仿佛又把什么情绪藏了起来，语气平静：“走吧，我送你回家。”

&esp;&esp;“出什么事了？”时之序看着他的脸。

&esp;&esp;江燧抬手把她头发拨到耳后，说：“没什么，回去早点休息。”

&esp;&esp;“那个人是你朋友？”

&esp;&esp;“对。”江燧垂着眼，“随便聊聊，不重要。”

&esp;&esp;时之序知道他在撒谎，但她没有拆穿他，只是握住他的衣角：“那你也早点回去，别乱跑。”

&esp;&esp;“行，”他说，“你让我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esp;&esp;江燧低头看她，笑了一下，像是故意要逗她：“你让我跳楼我也跳。”

&esp;&esp;时之序没理他，盯着他的眼神很亮，又有些倔。她鬼使神差般拉着他的衣角，往便利店灯光外的阴影处退了一步。

&esp;&esp;“你干嘛？”他没真惊讶，也不敢太大声。

&esp;&esp;她只是轻轻踮起脚，借着他低头说话的那点距离，靠近他，吻了上去。很安静地、很认真的，像在用这样的方式，把今天、这一刻，印在自己心里。

&esp;&esp;江燧先是怔住，呼吸像被封住了一瞬，然后手慢慢收紧，抱住了她，唇舌和她的纠缠在一起。

&esp;&esp;风从他们身边穿过去，便利店的灯在远处闪着白色冷光。他动作很轻，任由她主导他的知觉，又怕这场亲吻太快结束。

&esp;&esp;等她后退半步，两个人都有些呼吸不稳，江燧还盯着她的唇，语气带着点平静的笑意：

&esp;&esp;“看来，你很喜欢我给你的礼物？”

&esp;&esp;时之序也笑了，轻声骂他“得意忘形”，他却笑得更得意，因为知道自己的色诱计谋算是又得逞了。

&esp;&esp;“走吧，十一点了。”江燧总惦记着让时之序早点回去，不希望她再因为他和家人起冲突。

&esp;&esp;他牵起她的手，但时之序没有动。

&esp;&esp;他回头看她：“怎么了？”

&esp;&esp;“我不想回去了。”

&esp;&esp;“那去哪儿？”他轻声问，“我陪你。”

&esp;&esp;她仰头看着他，眼里的光像夜空的星星，明亮、坦荡，又有些执拗。

&esp;&esp;“我想和你做爱，江燧。”

&esp;&esp;无论听到多少次类似的话，江燧都依然还是会被时之序的大胆和直接吓得近乎心跳骤停。

&esp;&esp;这次也不例外。但他再也不会拒绝了，也没理由拒绝。

&esp;&esp;“那好。”他收紧了手心里她的手，“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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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时之序在宾馆前台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火烧了脸颊一般烫。她看着江燧非常冷静地登记、付款，动作平稳、面色如常，仿佛只是带她来躲一场雨。

&esp;&esp;但她知道，不是的，他也紧张。

&esp;&esp;只是，如果她知道江燧的母亲早就已经从疗养院搬回了家，知道他其实没办法那么肆无忌惮地带她回去，她是绝无可能提出要和他做爱的请求的。

&esp;&esp;她想反悔，但是为时已晚，江燧握住她的手没松开过。

&esp;&esp;“你好，这边需要留下女士的姓名和电话哦。”前台小妹抬起头，语气礼貌。

&esp;&esp;那时候还没有严格的实名制，宾馆登记录得也不过是个流程。前台上下打量着眼前这对气氛微妙的情侣，一边输入信息一边在心里琢磨：他们到底多大？像未成年，两个人都长得很好看，年轻真好……

&esp;&esp;时之序感觉得到前台扫视他们的目光，脸颊红得发烫，飞快地写完信息，退到离江燧快两米远的位置。

&esp;&esp;他也觉得尴尬，只不过是因为时之序这副避他如蛇蝎的样子。

&esp;&esp;电梯上行的那几秒格外安静，她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