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孟瑾棠手臂中剑,但整个人却仿佛全然不受影响一般,身形一滑就从剑锋上滑开,同时右手轻轻前探,如露水覆花般柔和地按在徐在玉神藏穴上,掌力一吐一甩,这位灰衣少年便被甩得倒飞出去。
&esp;&esp;——她并非闪不开徐在玉的剑气,但如今《闭穴术》已经练得颇有火候,对方内力又不及自己,自然造不成任何影响。
&esp;&esp;徐在玉尚未落地,就在空中连连翻身,以此卸去孟瑾棠的掌力,他一直退到厅边,才感觉胸口那股滞涩之意消失,长长吐了一口气,抱拳为礼道:是我输了。
&esp;&esp;这下情势风云突变,就在大部分人尚且沉浸在那招精彩绝伦的朝来归岫时,徐在玉居然已经战败离场,孟瑾棠微微笑了笑,正要说两句场面话,半空中忽的飞过一道长长的金芒。
&esp;&esp;这是金王孙见势不对,在众目睽睽之下,出手偷袭。
&esp;&esp;没人想到金鞭会会主居然能在满堂宾客的眼皮底下做出如此下作之事,不少江湖豪客想要出言提醒,却已经来之不及,
&esp;&esp;这一招是《金龙鞭》中的金影破空,本叫清响破空,经过金王孙的改善,明明力重千钧,发招时却能无声无息,最适合在人背后暗算。
&esp;&esp;等喝止声响起时,只听啪啪两声轻响,一直被戴在孟瑾棠头上的帷帽,居然自中间被分为两截,断口处平滑无比,如被利刃所割。
&esp;&esp;陈深武功不够,无法出手救援,看到这一幕时,整颗心如坠冰窟,他豁然抬头,整个人凝固般望向孟瑾棠的方向。
&esp;&esp;厅外寒风啸吼,夹着雪花的北风不断灌入厅中。
&esp;&esp;直到此刻,才有人惊然发觉,原来外面不知从何时起,又开始下起了大雪。
&esp;&esp;苍穹完全被厚重的云层所遮挡,雪花在空中急飞,挂在屋檐上的两个红色的大灯笼,早已经静悄悄地熄灭了烛火,在风里来回摇晃,近处古木,远处青山,都隐没在茫茫的雪色之中。
&esp;&esp;孟瑾棠缓缓转过身来,淡淡的青衣在风中飘摇欲飞。
&esp;&esp;她面色苍白,幽潭般的双眼中像是蕴着寒光。
&esp;&esp;——一种长剑离鞘时的寒光。
&esp;&esp;在一瞬之前,宾客们本来觉得天地间的一切都被雪色所隐没,此刻看见这位青衣少女的神情,却觉得连雪色也随之隐没,云间无电,但每个人与她视线接触时,心底都仿佛炸起了滚滚惊雷。
&esp;&esp;直到此刻,金王孙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方才那十拿九稳的一招,居然只打中了对方的帷帽,除此之外,连人家的头发丝也没伤到一毫。
&esp;&esp;——徐在玉明明已经收剑,归鞘,立场,周围却为何仍旧弥漫着一种欲飞的剑意?
&esp;&esp;死寂般的沉默后,金王孙强笑了两声,故作镇定道:既然徐兄弟输给孟掌门,那接下来,金鞭会这边就轮到在下上场,金某人此时出手,也不算偷袭。
&esp;&esp;周晨高声反驳道:下一场,分明是南家堡与寒山派对战,怎么就轮到金会主了?
&esp;&esp;金王孙发挥自己在脸皮上的特长,笑道:如此厉害的少年高手,在下一时心急,想提前下场,周先生主随客便,迁就一二,又有什么干系?
&esp;&esp;孟瑾棠看着金王孙,忽然弯了弯唇:也好。
&esp;&esp;金王孙顿了下,警惕道:孟掌门何意?
&esp;&esp;孟瑾棠缓缓道:家中长辈曾教导我,出门在外,做事要留有余地,等闲莫要与人争执。
&esp;&esp;……
&esp;&esp;不知别人怎么想,起码万旺德觉得,孟瑾棠这人在听长辈话方面,还有充分的可提高余地。
&esp;&esp;金王孙听她话里有退避之意,微觉惊喜,想来这姑娘虽然轻功高明,但论真实本领,应当打不过他金大会主,当下哈哈笑道:孟掌门的家人说得很对。
&esp;&esp;孟瑾棠微笑,充分展现了一个好说话的年轻掌门应有的风度:所以你自己将握鞭的手砍下来,我就饶你性命。
&esp;&esp;金王孙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神色变幻之迅速,就跟中间的过度画面全部丢帧了似的。
&esp;&esp;他总算意识到,面前的青衣少女,是认真要跟自己打上一场,金王孙在江湖中风风雨雨数十年,就算发现孟瑾棠武功不错,也不至于被小姑娘吓坏,当下起身下场,站在孟瑾棠对面。
&esp;&esp;金王孙说了想提前跟孟瑾棠交手,后者又没提出反对意见,南家堡那边虽然有些忧心,也不好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