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车夫在门外回话。
白南锦那双胖得眯成了缝的眼睛一下子瞪大了,和旁边的白佑缎惊讶对视一眼,下了马车。
只见前方原本宽敞得可供三辆马车并排的巷子里,已经挤满了各式马车和各家的仆从。
白南锦向来和善的脸露出苦笑来,他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步行了,但今日看来,躲不过去了。
白南锦可不敢让前面那些马车给他让位置进去,打眼一看,他就看见了好些个大官的车驾停着。
“你们两个抬上贺礼跟我走,其余人就都留在原地候着吧。”
白南锦点了两个瞧着壮实些的仆从,领着路过去了。
几人穿过人群,终于到了府门口。
白南锦抬头一看,大开的镀漆门上,高高悬挂着一副镶金牌匾,上书三个大字——永乐府。
这便是公主府了。
说起这永乐府,也是件趣事。
永乐府本来是个无名宅子,虽地段好,占地大,也一直有人打理,却从不见主人家露面。
自打这宅子建好,有不少人看中,其中也不乏一些有朝廷背景的人想买下来,却都不得如愿。
动了歪心思的也有,但没过两天就不知被谁敲打了,安分得很,去问也不说是谁下的手。
直到半月前,皇宫里突然下了旨,把这处宅子划给了十年都没有风声的长公主,还赐了块牌匾,周遭人才知道这宅子原是上头的。
倒也怪得很,哪有皇帝赐府邸是从民间买的?皇宫手下也不是没有新建好的空置府宅。
但你要说这是不重视长公主呢,那不是还专门一纸圣旨传告天下,赐下了牌匾吗?
想不通,当真是想不通。
白南锦摇摇头,琢磨不透其中的寓意。
不过他向来知道自己算不得聪明,能积累起如今的万贯家财,一半是靠祖上余荫,一半是靠他敢想敢做,抓得住机会。
比如今日,就是一个很重要的机会。
“走吧。”
白南锦招呼自家左顾右盼的儿子,对他也是彻底没辙了。
都二十的年纪了,怎么还是冒冒失失的。
仆从抬了贺礼到门口,白家父子两人填了礼单,出示请柬后便被一个年轻侍女迎着进去了。
那侍女刚带他们找到位置,就有别的侍女来寻她。
“暖湘,宛素姑姑那边在找你呢。”
说话的声音并不大,但白南锦两人站得近,听得清晰。
那叫暖
湘的侍女听了这话,朝他们露出一个歉意的笑来:“二位要是有什么吩咐只管告诉下人,奴婢这边有些事情要处理,就先告退了。”
反正已经到位置了,白南锦当然是同意了。
等侍女走远,白佑缎一屁股坐在席位上,捡起案桌上的水果啃起来。
“你老实在这儿待着。”
白南锦没有跟着坐下的意思,最后叮嘱一句,胖脸上便端起笑意,去跟熟识的人打招呼了。
“哟!王兄也来了,听说王兄最近遇上了贵人,这一次怕不是十拿九稳了。”
“哈哈哈,白老弟客气了,这事哪说得准不是?”
……
白佑缎无聊地坐在位置上,看他们打着机锋说话,有一口没一口地啃着果子。
老爹让自己安静待着,那就安静待着呗,只是什么事也不能做,实在是太折磨人了。
公主府准备的果子脆甜多汁,但白佑缎着实吃得没滋没味。
他眯着眼睛观察着厅内景象。
屋内空间很大,主位还空着,显而易见,越靠近里面的一侧,坐的人地位越尊崇。
最里面几排是些三品以上的官员,这些人面貌不一,但都有说有笑,一副谈性正浓的模样。
白佑缎知道这是为什么,出于某些众所周知的原因,出席这场洗尘宴的都是坚定的太子一脉。
不对,现在不应该叫太子了,应该是陛下。
这朝堂上的阴私一般百姓不清楚,他们这些人却都或多或少了解几分。
太子一脉和摄政王明争暗斗多年,按理说,十四岁时太子就应该登基,却一直被摄政王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