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三个字,透过她红得快要滴血的耳朵传进去,又是暗含警告的意味。
季斯晏说话之后,根本就没有任何动作。
只是睁开惺忪睡眼,饶有兴致地垂下视线,落在许岁倾侧过来的脸颊。
皮肤表面的细小绒毛,清晰可见。
随着女孩清清浅浅的呼吸声,正微不可察地晃动。
许岁倾被吓得身体僵直,反应过来后赶紧闭上眼睛,假装入睡。
半晌,终于听见身后窸窸窣窣的动静。
季斯晏知道她没经过事,脸皮薄加上还病着,也不敢继续逗趣。
干脆自己往后挪了挪,腾出微弱的间隙。
然后左手手肘支在床上,手背抵着自己的脸,低头望向许岁倾。
房间没开灯,屋内光线昏暗,只有从窗户隐约透进来的微弱晨曦。
从季斯晏的角度,能刚好看见许岁倾的眼睛。
浓密睫毛时而忽闪,眼皮颤动,回了些血色的嘴唇轻抿着。
很明显,她在装睡。
男人从鼻间溢出一声轻笑,假装没发现秘密,抬手摸了摸许岁倾额头,隔着退烧贴试探边缘的温度。
烧退了大半,自然也就没那么烫了。
季斯晏俯下身体,薄唇贴向淡粉的唇边,像是要亲吻的样子。
许岁倾藏在被子里的小拳头攥紧,更是紧张。
就在她克制着加速的心跳,准备默默承受落下的吻时,又听见男人语气温柔地问,“岁岁好些了吗?”
许岁倾愣了下,随即转过身把眼睛睁开。
眼前是男人英俊的脸庞,不断放大的精致五官近在咫尺。
她捏着被单,讷讷地点了点头。
发了一晚上烧,虽然吃药的时候喝了些水,喉咙还是干干的,有些痒。
就连嘴唇上,也带着发干的迹象。
季斯晏翻了个身,从床上坐起来,又问,“要不要喝水?”
也没等许岁倾回答,便直接掀开被子,随手披上睡袍,走到放着保温杯的桌子旁边,给她倒了一杯温水。
看着男人倒水的背影,许岁倾难免恍惚。
眼前的一切,太不真实。
在和伯恩达成交易,刻意接近季斯晏之前,她从没有想过,会有这样的时刻。
传闻中在都柏林说一不二,人人尊称的那位季先生。
也是伯恩和oran口中,心狠手辣不择手段的季斯晏。
竟然会在知晓自己的身份之后,选择既往不咎。
甚至于,还彻夜照顾发烧的自己。
许岁倾眨了眨眼睛,心底泛起某种复杂情绪,她也理不清晰。
等人走过来,看见杯中水里闪着微光,才渐渐地回过了神。
虽说烧退了,可人还是软绵绵的,提不起精神。
她把双手朝后试图支撑着自己,刚起来一点点,就没了力气,人也跟着倒下去。
季斯晏把玻璃杯放到床头柜子,两只手握着许岁倾肩膀,帮着她坐起了身。
身后被垫上枕头,面前递来一杯温热的白水。
许岁倾开口,嗓音干涩,“谢……谢。”
接过后双手捧着杯子,吸取杯身传进皮肤的暖意。
季斯晏就坐在床边,看着她把杯口凑到唇边,小口小口轻抿。
伴随着喝水的动作,有微弱的吞咽声音响起。
男人眼神晦暗,记忆被瞬间拉回到半夜喂药那阵。
许岁倾意识模糊,就连喝水都没办法自己完成。
他只好一边扶着一边喂,动作足够细致。
哪怕被呛得把水吐出来,也不厌其烦地一遍遍擦拭。
等许岁倾喝了小半杯,季斯晏自然地伸手接过,放回了床头柜子。
混沌意识渐渐回神,她借着淡淡的微光抬眼,观察周围环境。
这是季斯晏的房间。
在此之前,许岁倾从没有踏入过。
简单的黑白灰三个色调,结构和自己那间客房倒是没什么差别。
只不过,面积好像大了好多。
或许是季斯晏就在身边坐着,鼻间忽然充斥着好闻的木质香味。
许岁倾收回视线,正对上男人深邃的眼睛。
她下意识地低头,不敢直视。
两边脸颊也不受控制地,开始泛起淡淡的红晕。
季斯晏喉结滚动,唇角扬起隐隐的笑意。
她好像总是如此。
没经过事,竟然还故意强撑着胆子,主动勾引自己。
那些招数和人一样,生涩得很。
有时候季斯晏自己也在思索,为什么明明知道是个圈套,还是义无反顾陷进去?
或许,只因为是她而已。
男人拉过许岁倾的手,指腹捏着骨节缓缓摩挲,问道,“要继续在这儿睡吗?”
许岁倾抬起脸,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