躯体温度的流失,感受着那温热的血液浸透自己占据的这具躯壳的衣衫,感受着那微弱的、血淋淋的“我爱你”在耳边彻底消失。
一股尖锐的、迟来的痛楚,毫无预兆地刺穿了弦月冰冷的灵体核心。
那不是复仇的快意,不是释然的解脱,而是一种陌生的、巨大的、如同心脏被撕裂般的剧痛。
温热的液体,不受控制地涌出“都煦”的眼眶,顺着脸颊滑落。
是眼泪。
弦月低下头,看着文溪苍白如纸、再无生气的脸。那张脸上,还残留着泪痕和解脱的平静。
她俯下身,冰凉的、属于陈弦月的意识驱使着都煦的身体,在李文溪已经冰冷的唇上,印下了一个极其轻柔的吻。
在双唇相触的那一刹那,被弦月附身的都煦的心脏,在胸腔里沉重地、清晰地搏动了一下。
咚。
那一下心跳,不再是为了维持这具身体的生理机能,不再是为了承载她复仇的火焰。
这是最沉重的一跳。仿佛跨越了生死与十年的仇恨,只为祭奠怀中这个刚刚熄灭的、曾经爱过她也被她恨之入骨的生命。
只为李文溪。
“我们会再见的…小溪…”
“等我…在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