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贯乘坐着乌蓬马车早已消失在浓重的夜色里,只留下车辙碾过石板路的微响渐渐远去。沉重的院门落锁后,裴玉环便被那浓妆艳抹的老鸨推搡着,走进院子里那间清新雅致的精舍。
甫一踏入,一股奇异的、与这风月之地格格不入的清雅气息扑面而来。地面铺着光洁如镜的深色柚木地板,纤尘不染。四壁悬挂着几幅水墨山水,笔意萧疏淡远,不似俗品。靠窗一张宽大的紫檀木书案,其上摆放着精致文房四宝,旁边还摊开着几本做工考究的线装书籍和素宣。墙角立着一尊半人高的青瓷冰裂纹大瓶,里面斜斜插着几支疏朗有致的枯枝,别有一番禅意。空气里弥漫着清冽的檀香与墨香交织的气息,静谧得仿佛能听到烛芯燃烧的细微噼啪声。
若非知晓此地与醉仙楼相连,单看这室内的陈设,俨然是某位隐逸高士或清贵文人的书斋雅室,哪里嗅得到半分肉欲横流的靡靡之气?
那老鸨已自顾自地扭进厢房,在靠窗的竹席软榻上坐下,垂手落在塌上的矮几。脸上先前面对童贯时那谄媚到令人作呕的笑容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一张毫无表情的冷脸。
“妈妈请用茶……”
识趣的裴青衣连忙悄无声息地奉上一盏热茶,老鸨眼皮都未抬一下,矜持地接过,慢条斯理地用杯盖撇着浮沫,雍容姿态反倒有几分像宫里的贵人。
“既然你叫我一声妈妈,”她终于开口,沙哑的声音浸透人情世故,“那咱们母女俩儿,今个就算是结下了这份情分。”
她抬起眼皮,在烛光下仔细打量着裴玉环的身段,挑剔的眼光仿佛在评估商品的价值:“能照拂你的地方,妈妈我……自然也不会刻意刁难。”
说完顿了顿,将茶盏重重往矮几上一放,发出“咚”的一声闷响,茶水溅出几滴,落在光滑的竹席上。
“不瞒你说,咱们这醉仙楼,年年月月,总有几个像你这样家道中落又被贵人相中,送来教养的——家娼美妓!”
“我不管童大总管要把你进献给哪位贵人,也管你从前是金枝玉叶,还是诰命人!”她站起身,逼近一步,那股混合着浓郁脂粉和世故算计的气息扑面而来。“入了老娘这道门!”她的手指几乎要戳到裴玉环的鼻尖,声音尖利起来,带着风月场特有的、不容置疑的铁律,“就给我把你们那些太太小姐的臭架子统统收起来!忘干净!”
眼神如同淬毒的钩子,死死钉在裴玉环惨白的脸上,一字一顿:
“有鸡巴凑过来——就给我张开嘴!”
“有男人愿意肏——就给我乖乖张开腿!”
“听——懂——了——没——有?!”
裴玉环强压下翻涌的屈辱,立刻垂下螓首,低眉顺眼,如同最温驯的羔羊,对着老鸨施施然行了一个极其标准的万福礼,声音细弱却带着刻意放低的柔顺:“妈妈教训的是……女儿……知道了。”
“哼,”老鸨鼻腔里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冷哼。凶神恶煞的表情如云消雨散,收放自如,仿佛刚才那番刻骨的威胁从未发生过。“好歹还算是个上道的,也省了老娘许多口舌功夫……”
随即,她下巴朝房间中央那张铺着素白锦褥的湘妃竹榻一扬,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还愣着作甚?!躺下啊!”
“啊……?”裴玉环美眸中充满了茫然和措手不及的惊惧。她纤细的手指无意识地绞紧了素白衣襟的下摆,指节因用力而泛白,身体僵硬地站在原地,不知该如何动作。“这是为何……妈妈?”
“啧!”老鸨不耐烦地咂了下嘴,涂得鲜红的嘴唇撇出一个刻薄的弧度,仿佛裴玉环问了一个极其愚蠢的问题。“装什么糊涂?新人进了这行当,头一件要紧事,自然是验明正身——检点身子!”
她那双精明的眼睛在裴玉环身上扫视,语气充满了赤裸裸的物化与算计,“老娘总得心里有数!否则,万一你是个带病的臭尻,污了哪位恩客老爷的金贵身子,砸了我的金字招牌……这罪过,你担待得起吗?!”
精舍内清雅的檀香与墨香,此刻只余下令人作呕的冰冷。裴玉环她闭上眼,面如金纸,脚步如同灌了铅,一寸寸,挪向那张竹榻上去。
老鸨从矮几下掏出一个紫檀木的盒子,盒子打开,里面衬着深紫色的绒布,整齐摆放着几件形状奇异、闪着冰冷金属光泽的器具——细长的银质窥具、小巧的镊子、还有几个说不出用途的、带着弧度的精巧物件。
“装什么黄花大闺女?死鱼一样躺着给谁看?”她刻薄的嘴唇吐出冰冷的字眼,“自个儿张开腿来!”
裴玉环早已不再是昔日那个只属于帝王的禁脔,如今对于望向自己酮体的贪婪目光只感到麻木,但这还是她第一次被一个女人如此近距离地赏析——甚至要深入其中的探查。脸上不由得升起两片红霞,强忍着羞意,一双玉腿被架在床尾的矮几上,左右敞开。
“不愧是生养过的,屁股真翘……”老鸨口中说着狎昵的话语,手上的动作却显得专业而效率,撩起裙摆扒开亵裤,轻轻托举,让那玉腿之间最隐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