腕在旁等着,平和目光温柔地望着林烟湄。
林烟湄被看得不好意思,不得已递了手腕过去,还唰地闭了眼。
“呵…”江晚璃没忍住低笑一声。
把脉有何不敢看的?害羞么?
“阿姊—”
细微的嘲笑声没能逃过林烟湄敏感的神经,她不满地唤江晚璃一声:“你出去等!”
江晚璃:…
居然赶人。
“小友的心确实不静,放松点儿。”
怜虹见状,适时插话劝江晚璃:“好些病患不习惯求医时有旁人在侧,隔壁有间静室,这位小友不妨去小坐?”
“…也行。”
面皮薄的江晚璃吃不消逐客令,提腿就溜了。
房中只剩两个相对而坐的陌生人,林烟湄反而自在了些,逮到机会就往回缩手,嘴上振振有词:
“我真的没病,病的是阿姊,您可否给她看看?”
怜虹不动声色地哼笑了声,眼疾手快捉回她的手,摁的死死的:“你病了。”
笃定话音不容置疑。
林烟湄愕然:“我病、病在何处?”
“你明知故问。”
怜虹的视线点落她的心口,语气不咸不淡的。
林烟湄悄然拧眉,满面费解。
心病是能靠脉搏评断的?
况且,她怎么感觉,江晚璃走后,怜虹的口吻变得有些奇怪了?
怜虹险些被她迷惘的神态逗笑:“怎这般盯着贫道?你近来心神不宁,我可讲错了?”
林烟湄嘴硬:“没错,但这不算病罢。”
话音落,怜虹收回手,转身斟满两杯茶,给林烟湄推出去一杯:“严格来讲,算。不过…”
她沉吟少顷,话锋一转:“贫道诊出你的病情,非是靠脉搏,而是早已知晓。”
“观主此言何意?”
林烟湄脑子发懵,茶水也没接。
“因为心病需心药来医,贫道执意留你,是因我便是你的药引。”
怜虹浅抿一口茶,垂眼避开了林烟湄的审视:“方才你的脉象不慌不乱,说明你肯信我。既如此,我该告知你实情。”
林烟湄彻底糊涂了:“您在说什么?我听不太懂。”
观主轻叹了口气。
紧接着,一双手移向药箱,从侧面摁出一暗格来,取出内里物件摆于桌案,一言未发。
林烟湄好奇瞧去,在看清物件的刹那,瞬间怔住。
指尖不自觉摸上了头顶。
嘴中喃喃:“好相似啊…”
“你瞧出来了?此簪头是只小狗,它与你头上的发簪,是长辈亲手制作赠予晚辈们的生辰贺礼,且出自同一人之手,工艺当然是一致的。”
怜虹格外淡然地与她闲聊起来,还刻意将嗓音压低好些:“那日你见到的,可是一个头戴半面银面具的人?”
林烟湄身上忽而打了个哆嗦。
近来,她最受不了别人提那日的遭遇,更何况是公然与她谈论劫匪样貌了!
“你是谁!”
她惊座而起,倒退三尺,满目戒备。
好人怎会知晓贼匪的面容?
可不是好人,观主手里的骨簪怎么和她头顶上的那般相似?
林烟湄长这么大,再没见过同桌上这个般,和自己的白兔簪图样特色与线条风格尽皆神似的骨簪了。
“我…”
观主似是察觉了林烟湄的抵触,又将声音低了低,呆坐凳上没动:“我是…你的亲人。”
“什么?!”
林烟湄的五官骤然扭作一团:“你到底想说什么?别骗我了,再胡言,我喊人了!”
怎么可能!
她是慧娘在萧岭捡来的,北境离蜀地千里之遥,她即便有亲人,也不会在遥远的南方啊。
可林烟湄也的确好奇桌上的小簪。
毕竟,她头顶的簪子事关她的身世,没人不好奇自己的来处,她也不例外。
“别,别喊!”
观主也有些慌乱,本想起身,却怕林烟湄吓得跑掉,于是只尴尬地半站起身,惶然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