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解释:
“你说的对,这是我的事,不好让娘费心。这样,云清回家去,帮我清点礼单后再把将其入库。礼单照价抵银,钱还给寸姨就是。至于钱款…跟娘说算我账上,日后拿成家的彩金还。”
一通安置脱口,她笑眯眯回望静立屋前不出的寸瑶:
“寸姨,如此安排,您不会怪晚辈罢?”
“是我草率了,麻烦楚姑娘费心思量,这法子甚好,日后的彩金必不会让你失望。”
寸瑶虽对江晚璃公事公办的态度略感无奈,到底仍坦然接受了,顺着江晚璃铺的台阶缓步而下,踱至门口道:
“左右湄儿都要与你相守的,账目何苦分的太清楚?此事责任在我,我心急忽略了令慈身居高位的难处,委实不该,烦请你们转陈我对楚帅的歉意。”
“自然。”江晚璃也学她,从善如流般稍稍颔首,随即催促楚岚:
“云清,快些随人回去,把事料理妥当,莫让母亲等急了上火。回家后替我带声好,莫吝啬甜言蜜语,免得她唠叨我。”
“您…就这样让我走了?”
楚岚现在是满脑子糨糊,江晚璃轰她回家作甚?
“不然呢?等我给你发盘缠么?我银子很少。”江晚璃冷下脸,幽幽睨她:“牵马去吧。”
“…噢。”
摸不着头脑的楚岚稀里糊涂牵着马,晃晃悠悠跟小将走了。她对此处倒是没啥留恋,谁让乐华不在呢?唯一想不通的,只有江晚璃放她回家的动机。
按理说,乐华这侍卫头儿不在,她就是统领大家最好用的那个兵啊,江晚璃不缺人手吗?
她实在不解,走一步三回头,总想从江晚璃的神色里求个答案。
哪知——
江晚璃连目送都免了,只管回身赶大伙进门:“化雪寒凉,大家回屋喝茶暖暖身罢。”
“阿姊…”
林烟湄还在斟酌江晚璃那个自损八百的破办法,她不想承寸瑶的情,不想江晚璃和那些来路不明的富贵牵扯上危险的关系,更不愿跟寸瑶共处一室,便留在门前没动:
“我和你聊聊?”
“进屋聊,仔细受寒。”江晚璃耐着性子把她往院中拽:“听话?”
“赃物不值得你背负债务,这不是小钱,我歉疚受不了!”
执拗的林烟湄犯起倔强,蛮力甩开江晚璃的手,大剌剌挑明了心事:“你家那边如何处置,我无权干涉。但这边,既然她在…”
林烟湄抬手一指寸瑶:“那就直白问清楚,她送的礼值多少钱,这些钱我来还!一分一厘,哪怕做苦工还一辈子,我也不欠她半分!”
“呵,好硬的口气,又想跟我们划清界限吗?这钱是你娘首肯,我才舍得给的,你娘的心意你也要驳?”
寸瑶不屑哂笑着,缓步逼近她,故意贴着她的耳畔轻声问:
“那晚,你给雁柔什么承诺了,你是如何从那间房走出来的,可还要我提醒你?如果执意划清界限,代价你受得了?”
话音落,江晚璃清晰瞧见,方才激愤难平的林烟湄,身子突然瑟索不止,转瞬蔫巴下来,半晌无言。
她不禁揣度,林烟湄的情绪转变突兀,八成是在怕。
怕什么呢?
林烟湄承诺林雁柔的,除了“谋反”,还有旁的?
反观寸瑶,仍是一派气定神闲的模样,面上涔着三分淡笑。
林烟湄的反应,她好似很受用,连带着再开口的话音都柔和好些:
“我送的礼,你尽管查,绝对不脏。给自家孩子的,哪能不尽心呢?收下?以后若飞黄腾达了非要还,我想,雁柔也乐得接受你的孝敬。”
“咯吱…咯嘣…”
林烟湄悄然咬紧牙关,胸腔猛烈起伏着,嘴上却半字未吐。
“乖孩子,我当你默许了。”寸瑶满意地拍拍她的肩头:“不过,既然你没急着提亲,我备的礼也过于粗糙,这另一半礼就先算了,免得楚姑娘为难,你意下如何?”
“随你!”
林烟湄气鼓鼓丢下俩字,拂袖直奔正堂,一溜烟没了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