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把自己的尾巴从顾眷的手腕上放了下来。

夜色已深，也许是因为变成猫耳少年对谢思的刺激太大了，他睁着眼一直睡不着。

既然睡不着，那就只有去骚扰顾眷了。

反正他只是让自己别乱动，又没说不可以说话。

思及此，谢思再也没有心里负担……好吧，也许他本来就没有什么心理负担。

“…顾眷。”他轻轻喊。

“嗯？”顾眷很快应了。

果然没有睡着。

谢思凑近了一些，贴在他耳边悄悄问：“你白天是不是生气了呀？”

温热的气息弄得人耳朵痒痒的，顾眷睁开眼，扭头看他：“什么？”

“白天在办公室的时候。”谢思说。

顾眷想起来了，是白天问他是不是喜欢被别人摸的时候，后来谢思突然变成人，这点事自然而然就过去了。

顾眷不置可否，没有做声，然而谢思却得寸进尺，又贴近了顾眷几分，笑嘻嘻地说：“你是不是怕我喜欢别人啊？”

顾眷思索了片刻，诚实地回答：“不会。”

谢思立马就失落地耷拉下了眉眼：“……不会吗？真的不会吗？”

顾眷笑了笑，低声说：“因为没关系。”

他这句话说得太低，近乎是在自言自语，谢思一时没有听清楚，再问了一遍：“什么？”

顾眷却没有再重复第二遍。

因为这并不是什么值得拿出来说的事。

不喜欢他又怎么样呢，顾眷想。

他总有办法把谢思困在自己的身边的。

嗯……他连猫颈圈都买好了呢。

谢思总是把他想得太过美好，但实际上，他只是一条恶欲滔天的恶龙罢了。

恶龙只会想把自己的宝藏藏在洞穴深处，日日守着，不准他逃，也不准别人瞧见。

只是谢思把他想得太好，顾眷便也仔仔细细地收起了这些见不得人的肮脏想法。

他还是不愿意吓着谢思的。

“…你真的不怕我喜欢别人啊？”谢思又揪着他问了一遍。

顾眷这回干脆顺了他的意，说：“怕。”

谢思哼了一声：“我觉得你就是在哄我。”

顾眷好笑着看他，仿佛在说，那你想让我怎么说？

谢思沉默了一会儿，才试探着说：“……你都没有说过喜欢我，我现在有人形了，你可以…可以有一点喜欢我吗？”

他睁着溜圆的猫儿眼，眼瞳中是不加掩饰的天真与赤诚。

没有人会拒绝干净又热烈的少年人吧？

顾眷却没有立马回答他，而是问：“你喜欢我？”

“当然！”谢思毫不犹豫地回答。

“谢思，这是最后一次机会。”顾眷深深地看着他，漆黑的眼瞳如同是一张大网，能把人的视线牢牢捕捉。

“我早就不是你记忆里的顾眷了。”他说。

谢思默了一下，今天顾眷办公室里的争吵还是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尤其是那个人说，顾眷让他的儿子染上了毒|瘾。

半晌，他小心翼翼地问：“你会伤害无辜的人吗？”

顾眷似乎没有料到谢思会这么问，他顿了下才说：“不会。”

谢思松了口气，冲他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那就没关系呀！”

顾眷笑了：“我说你就信？”

“嗯。”谢思认真地看着他，头顶上的耳朵也抖了抖：“因为喜欢你，不管你是什么模样，都喜欢你。”

顾眷的眼神瞬间深了下去，他猛地伸出双臂，将谢思牢牢地禁锢在了怀中。

“我不是只有一点喜欢你，我喜欢你、爱你。”顾眷的下巴抵在他的头顶，低声诉说着自己的诺言，明明是许诺，却又像是给谁套上了一层又一层，无法挣开的锁链。

“无论你是什么模样，我都喜欢你、爱你。”他说。

所以，你再也无法逃了。

谢思欢欢喜喜地伸出手臂，同样抱住了顾眷。

他把自己深深地、深深地送进了恶龙的怀中，却毫无察觉。

也许他早已察觉了，但又有什么关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