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抵她同样纷乱的心。
曾婳一看得懂。她看得懂他眼底那份全然的理解——理解她的义气,理解她对长辈的承诺,理解此刻非她不可。
但她也同样清晰地看到了,在那片理解的深潭之下,无法掩饰地翻涌着的、属于他的醋意和无力感。
池衡不会去阻止。
他承诺过的支持,字字千斤,他甚至可以在下一秒就条理清晰地帮她分析医院的情况,规划最稳妥的应对方案。
但他也说不出任何轻飘飘的“没关系”或“我没事”。
几秒令人窒息的沉默后,池衡喉结滚动,像是将胸腔里所有翻腾的情绪都强行吞咽了下去。
他掀开毯子下床,动作利落,却带着一种刻意维持的近乎程序化的冷静,仿佛只有这样,才能稳住此刻的心神。
“我送你过去。”
池衡说着,目光却无法在她脸上停留,转而投向窗外沉沉的夜色和雨幕。
他害怕看到她眼中的焦虑,那会让他想不顾一切地把她留下,但他知道不能。
曾婳一看着他紧绷的侧脸和刻意回避的目光,心脏有些发疼。
她没有推拒,只是迅速起身,轻声应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