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在濒死之际,一个狱卒却给他送来了一碗药。
送药的狱卒醉醺醺道:“唐大人见谅,没有陛下允许,小的也不敢私自给您请大夫。这药是治伤寒的,虽不对症,但或许能缓解一二。”
求生的本能叫他毫不犹豫地饮下了那碗药。
饮毕,脑袋却清醒了许多。
唐明清擦去嘴角的药渍,虚弱地对狱卒道了句,“多谢。”
而狱卒只道:“哎,你要谢便谢林大人吧,是他让我给你煎药的。”
林大人?
唐明清一愣,立即抬头看去。
只见地牢的尽头依稀还能见到一个人影,很瘦,穿着一身黑袍,腰间系着一根蓝绳。
唐明清愣愣地看着那道背影,直到那背影消失在视野之中。
如今朝堂之上姓林的,便只有那位寒门探花,东宫麟台郎林舟了。
提及东宫,在唐明清心中便只有心狠手辣一词可以形容。
他垂眸看着手中的药碗,尘封的心中似有了一丝裂缝。
后来,真相查清,唐明清身上的嫌疑被洗清,他从地牢里走了出来。
再次穿上朝服,登上太和大殿时,他将目光看向了右前方站着的那人。
东宫麟台郎,一身黑色朝服,腰间系红绳。
只是那人的目光,从来都没有看向过他。
直到钺朝被灭,兜兜转转他入了鸾阁,再次见到了林舟。
第59章
夜幕降临时,灯火照亮了整个大殿。
乐声奏起,宫女手捧佳肴美酒鱼贯而入,觥筹交错,言笑晏晏。
歌舞启奏,江赜与座下刀老将军相谈正欢,面上是恰到好处的笑意。
林舟与刀灵赶到时,见到的便是这样一幅场景。
林舟看到还好好地坐在高台之上的江赜时,稍微放下心来。
她们赶上了。
但是却来不及庆幸,毕竟危险还未消除。
林舟瞧着自己这一身布衣与着繁华的宫殿格格不入,就这般进殿内,似乎有些太惹眼了。于是她对刀灵道:“你先去告知余风此事。
她自己则站在阴影处,看向殿内。
回春堂安排在宫中的人会是谁呢?
她的目光一一扫过布酒的宫女,离江赜最近的内侍,还有起身敬酒的大臣……
宴会的人太多太杂,林舟看着谁都像是刺客,又谁都不像刺客。
此时刀灵与余风那边似已经交接妥当,只见余风脸色一肃,朝身边的人吩咐了几句,站在殿两侧的侍卫便增多了些。
余风步上高台,俯身在江赜耳边说了几句。江赜面不改色地饮下一口酒,继续与刀老将军谈笑,挥手间余风便退了下去。
酒过三巡,宴会已至尾声。刀老将军脸上的红晕越来越重,人也有些醉意了。
但那刺客依旧未现身。
林舟紧绷的神经快要松懈下来,她不禁心中生疑。
难道回春堂的人已传递消息到了宫人,叫那刺客取消了行动?
若是如此,便再好不过。
就在这时,刀芸纯从坐席起身,缓缓走向御前。
她身侧跟着一位侍女,手捧锦帕,走在刀芸纯身后。
殿中所有人的目光都集聚与刀芸纯身上。
圣上为感激刀家这一路的扶持,特邀朝中重臣前来相贺,而刀芸纯又是陛下唯一留在后宫的女子,几乎所有人都默认了刀芸纯便是未来的皇后。
“陛下。”
刀芸纯行了个礼,笑意盈盈地抬眸看向御座,“这几日闲来无事,臣女绣了一方凤凰锦帕赠与陛下。”
迎着刀震醉意熏熏的目光,江赜面上笑了笑,眼眸中神情却平静,他点点头,示意内侍将那锦帕呈上来。
却不料刀芸纯身旁的侍女径直略过了上前来的内侍,将锦帕呈到了江赜面前。
远处的林舟目光紧紧盯着那侍女,心中紧张。
按理来说一个侍女是不能如此靠近御前的。
林舟看了一眼依旧一脸笑意的刀芸纯,心中疑惑,瞧着刀芸纯这般模样,难道这是她的安排?
刀芸纯是刀家女眷,又十分崇敬江赜,她身边的人应当是信得过的。
于是林舟又将目光看向了那侍女。
那侍女低着头,和一个普通宫人一般,并无不妥之处。
许是她太过紧张了。
尽管如此,林舟还是悄悄往高台上挪去,她觉得这侍女离江赜太近了。
似乎瞧出了旁人的诧异,刀芸纯解释道:“陛下见谅,臣女这方锦帕,只能由这侍女呈上去。”
江赜似乎也被勾起了兴趣,他坐直了身,目光落在侍女手捧的锦帕中,“哦?这锦帕有何特别之处?”
刀芸纯笑了笑,“陛下请看。”
随着她话音刚落,侍女手一挥,便见那平平无奇的凤凰锦帕周身似被施了仙术一般,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