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如何,徐巍决不能再留在云京,待肃王一事解决,以徐巍的治水之才,可往郢州去,他只需将此事在圣上面前提一提。
元青松了一口气,乍一听语气,还以为是吩咐他去杀徐巍呢。
元青这就要退下,又听谢辞昼咳了两声道:“去疏影轩,同佩兰说这边要再来一棵上好的山参备着。”
元青一愣,没到这一步吧?这几日公子的伤渐渐好了,甚至能独自在院子里逛逛,今日晨间还不听劝练了会刀呢。
还没等他想明白,被谢辞昼凌厉的眼刀一扫,连忙退了下去。
无奈,只好硬着头皮去要。
金月阁离得不远,林笙笙扶着佩兰的手过了一道小桥,才见到金月阁的门,就见林平之身边的小厮来禀。
“姑娘,老爷与夫人正在前厅与徐公子说话,徐公子带了不少江南玩物给您,叫您现在去瞧瞧呢。”
林笙笙眼睛亮了亮,“与峥回来啦?”她调转方向要往前厅去。
边走边问,“他这些日子去江南游历,可曾遇刺?可别又像去郢州那般危险。”
小厮笑答:“姑娘待会看看就知道了,徐公子一路上平平安安,打眼瞧着,比上次回来的时候精神气足多了!”
林笙笙一颗心揣回肚子里,“那就好,那就好。”
元青出了金月阁,就看见林笙笙领着丫鬟仆从往前厅方向走。
他一时间拿不定主意,照理说,公子的伤无大碍,应当不急那棵山参,他不该去打搅少夫人去前厅。
正踌躇着,一个拎着水桶的婢女凑上前问,“元青小哥,你杵在这做什么呢?”
元青得谢辞昼之令,待林府上下十分客气,他笑道:“真打算去寻林姑娘传个话。”
“哎呦,这会子林姑娘可不得空,徐公子回来啦,姑娘正要去前厅说话呢。”
脑子里一道光闪过,元青只觉从未如此通晓公子心意过,难怪要查徐巍,难怪得去要山参……
元青擦擦冷汗,有些无奈,谢公子如今就像被打通了任督二脉,不光会疼人,托旁人四处搜罗珠宝首饰,还会用苦肉计、调虎离山之计。
林笙笙正与小厮笑谈,眼瞅着要到前厅,只听元青从身后气喘吁吁跑过来,一脸急色。
“少夫人,府中可还有上好的山参?”
林笙笙脸色一白,脑子里闪过无数可能。
“问这个做什么!”
元青还没说话,只见林笙笙推了推佩兰,“快去库房里找一棵出来。要最好的!”
然后自己提了灯笼大步往金月阁去,“快走,我去看看。”
佩兰手里拿着古籍,也顾不得放下,拔腿往库房跑去。
元青跟在后头,大气不敢出,他可没有说谎,确实公子吩咐要一棵山参,他将话送到了,旁的那些添油加醋的东西可什么都没说。
门一下子被推开,闯进来一阵风,吹得墙上两幅字在月光下晃动。
星河欲转千帆舞,银汉无声渡鹊桥。
笔力遒劲,墨痕尤新,像展臂将银河拢入纸中。
林笙笙适应了一下屋里暗淡的光线。
苦涩的药味让她一下子想起前世临死前的光景。
“咳咳……”
床榻里传来两声咳嗽。
林笙笙走到床榻边,伸出手轻撩开床帐,未见床上之人,先冷声道:“谢辞昼你敢诓我?”
墙上新写的字,看起来不像是病入膏肓者执笔,但却是谢辞昼的字迹!
还未等她再说,忽然手腕被一只大掌攥住,强劲蛮横的力道将她扯入床帐,连着她手中的床帐一同被拽了下来。
帐子是陈毓盈特选的青纱帐,清泠泠的,像一场缓缓落下的雨。
“你!”还未等林笙笙说出下半句,唇瓣已经被谢辞昼咬住。
雨终于落了下来,覆在谢辞昼宽阔的背上,一同被覆住的还有林笙笙。
“笙笙……”谢辞昼舌间徘徊过她的唇瓣。
林笙笙唇珠余痛未消,张开嘴狠狠咬了一口谢辞昼的唇,“无耻!下流!”
丝丝血的鲜甜蔓延开,林笙笙看着身上人,只见他面上波澜不惊,只借着月色用目光细细描摹她的眉眼。
“我想你。”谢辞昼的声音低又沉,又带着些强烈渴望而逼出的欲。
“我不想你。”这不是假话,林笙笙这些日子去宝香楼跑了两趟,又去戚府跑了一趟,忙的团团转。
“我想你就足够了。”被林笙笙挂念,是奢求,谢辞昼还没那么贪心。
林笙笙哑口无言。
“笙笙……”他又叫她的名字,缱绻温柔,情意无尽头。
林笙笙想把耳朵堵住。
没办法,当初义无反顾爱上谢辞昼,的的确确是见色起意,他的相貌、声音、甚至举手投足间的气质,都是林笙笙喜欢的。
而恰好,林笙笙的品味向来固执。
或许谢辞昼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