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东皇城根那儿,就是太医院了。
叶阳辞曾经任职的翰林院,距离太医院更近,在同一条街比邻,中间只隔了座詹事府。所以熟门熟路。
他比约定的时间提早了点到达合香坊,叶阳归已经在屋里等着了。
时隔近一年未见,只靠几封书信互报平安,眼下乍见了面,两人都有些激动,忍不住拥抱了一下。
叶阳归拉着叶阳辞,在窗边的罗汉榻坐下,把备好的热茶推了推:“未到外官朝觐与考察时间,怎么突然回京,还进了宫,是奉召?”
叶阳辞捧茶,点头:“押银入京。接下来我怕是要搅进一桩大案,你若是见我天天去站三法司的公堂,或是被户部尚书甚至其他几位大卿视若眼中钉,可不要太吃惊,也别慌了阵脚。”
叶阳归怔了怔:“站公堂也就罢了,被六卿视若眼中钉是什么意思?你是不想当官了?”
叶阳辞笑:“想啊,想紧紧抱着陛下的大腿,青云直上呢。”
叶阳归蹙起翠黛淡扫的远山眉,思索片刻,叹道:“你这又是何苦!为官尽力,对得起百姓与良心就够了,就非得去做那个逆流而上,以身堵决口之人吗?如今这样的朝廷,又岂是你一己之力能够力挽狂澜的。截云,你要惜命啊!”
“放心,我够惜命的了。”叶阳辞安抚地握住她的手,“载雪,我向你保证,之后我所走的每一步,都会谋定后动,绝不莽撞行事。”
“可没人能算无遗策。如今的朝堂潜流暗涌,皇上与文官们的矛盾积累到一定程度,总要寻个契机发难。我不希望你成为那个契机。”叶阳归仍是忧虑地摇头,“这条路太险了,刀剑环绕,截云,你再考虑考虑吧。”
叶阳辞说:“往好里想吧,刀剑戮颈时也许我就兵解飞升,连带你也鸡犬升天了呢。”
叶阳归失笑,掐了一把他的手背:“不准乌鸦嘴!还有,你说谁是鸡犬?”
叶阳辞假装吃痛地“哎呀”一声,笑道:“那你给我做个仙丹保命?”
叶阳归:“仙丹!我看我得做个毒丹,把你药傻了才能保命。”
叶阳辞:“好妹子,你也舍得。”
叶阳归:“叫姐,没大没小。”
宣闻燕轻车熟路,带着秦深进了太医院下属的合香坊。
屋门一推,就见窗边罗汉榻上坐着一对狗男女,正在说体己话,两双手还紧握在一起。
太医院的医官归宣闻燕考核,出了苟且之事还了得,他当即喝道:“你二人在做什么?!”
榻上坐的两人当即松了手。
叶阳归起身福了福,山眉水眼,神情静婉,并不先开口。
叶阳辞则朝来人打量一番,又见对方背后站着个老熟人,个头都快顶到门框了。他脸色微沉,冷淡道:“这是哪位大人,夜闯合香坊,还喊那么大声做什么,捉奸么?”
宣闻燕道:“本官乃是礼部郎中,你是何人,与叶阳侍医又是什么关系?”
叶阳辞哂道:“临清知州叶阳辞,见过宣大人。与她的关系嘛,二十年前同处一室,二十年后还是同处一室,还能做什么,说话呗。”
宣闻燕一听他的姓名与官职,错愕后反应过来,有些尴尬,笑道:“原来是姐弟叙旧。早听说叶阳侍医有个孪生弟弟,外放做官,原来——”
叶阳辞打断他的话,纠正道:“兄妹,我俩是兄妹。”
叶阳归此时开口,语声柔和却坚决:“是姐弟没错,宣大人,不必改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