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躬身弯下去,妈妈在他身后举起花瓶。
“砰——”
花瓶落地。
爸爸侧头躲过,眼睛变得猩红。
一场血腥厮杀似乎即将展开序幕,但姜予安道:“床底没人。”
爸爸连忙弯腰下去看,姜予安捡起被放弃的拖把棍,补在爸爸头上。
“砰——”
重重一棒之后,爸爸倒在地上。
“是你?!”沈潋觉得这一棒分外熟悉,从进入这个怪谈开始,他就觉得怪怪的,自己怎么会变成妹妹呢?除非有人代替他成为了主角。
他进怪谈之前,还叮嘱过邻居,不要跟进来,在外面看着就行,难道邻居也被卷进来了?
“是啊……”眼看着爸爸要从地上爬起来,姜予安又补了一棍,力道很重。不过,没法把“爸爸”打晕,甚至没能把颈骨打断,像打在一块石头上。
“你怎么能打你爸爸呢?!”
“他为了这个家,多么不容易……”
妈妈尖叫道,她已经变成了另一幅模样,看起来异常凄惨,脑袋破了个大洞,汩汩涌出鲜血,身上全是青紫,新旧都有,看两个孩子的眼神无比哀怨,两行血泪从眼眶冲出,死死盯着他们。
“光打他,忘记打你了。”
姜予安对着她的脑袋,拖把棍飞出去。
【小飞棍来啰~】
【太窒息了,这个家简直碎得不能再碎】
【这个家坏就坏在太完整了】
【画家用点劲,没吃饭吗?】
趁着家里乱成一团,那个男人匆匆忙忙从床底跑出来,兔子也被他揣着,一人一兔一起跑出门。
夫妻组一边对骂,一边追杀姜予安。
“那个男人是谁?”
“贱人,你敢给我戴绿帽子……”
“他是修煤气罐的师傅,怕你误会我才让他藏一下……”
“每次让你搬煤气你都说没空,师傅人好,你还这么怀疑他……”
他们在追杀的空隙,还会对殴几下。
姜予安把沈潋的衣领子一拎,把他从家里提出来,再关上门,一起听里面天崩地裂的吵架声。
“真吵啊……”沈潋蹲在门外叹息。
“我可以让他们安静下来。”姜予安说。
“不用了,这是我的工作。”沈潋刚说完,门就被打开,爸爸提着菜刀站在那里。
血从他手上的菜刀上滴下来,爸爸的皮肤已经变成诡异的樱红色,长满了密密麻麻的尸斑。
沈潋捡起地上的酒瓶子,哐当砸碎,把尖利的玻璃对着狞笑的爸爸。
他像个弹跳能力惊人的炮弹,从地上起跳,直接把对方撞得重重砸在地板上。
“砰——”
一声巨响,紧接着,是玻璃扎进肉里的声音。
姜予安怕画面太血腥,把门关上了。
很快,房间里传来骨头被砸碎的声音,还有男人痛苦的哀嚎,女人尖利的哭叫。
不论生前如何,怪谈都得死。
这是沈潋的信念。
【沈局原来是这么消灭怪谈的吗?】
【好方法,就是参考不了】
【这个怪谈的核心是谁啊】
【谁的执念最深,谁就是怪谈】
【如果是孩子,应该不希望再过这种生活】
【大人更希望维持表面的和平,还有家庭的完整,可能核心就是父母,希望孩子能修正错误】
【家是个整体,核心可能不是一个人,而是四个人。父母和子女的诉求是矛盾的,想让他们同时满意,从而让怪谈消失,很难啊】
【之前的人虽然完成了任务,看似平安从家里出来了,但他们只让父母满意,孩子没满意】
【热知识:找到怪谈核心,打碎了怪谈也会消失,何必让他们满意?】
等沈潋打开房门,里面已经彻底安静下来。
他露出手中两颗小小的血红色破碎晶体,擦擦脸上的血,有点不好意思:“裙子弄脏了点,不知道还能不能洗干净……”
姜予安抬头,沈潋几乎变成了一个血人,身后那两滩,几乎不能算人形物体了。
哪怕他仍然维持着小女孩外表,但那种对血腥残局的森然冷漠,绝不是一个孩子能有的。
这位安全局的负责人,并非全然无害,他的危险性十分隐蔽,但真正展露的时候也非常致命。
“先把血渍擦掉,喷上75酒精方便血渍溶解,再用牙膏刷洗,最后用冷水冲洗。”
姜予安为沈潋给出贴心的提议。
【沈局原来是这样的沈局】
【平静社畜但能手撕怪谈】
【我有点磕他们俩了……】
【好棒的友谊,看得人心里凉凉的】
【感觉沈局就算承认画家是好朋友,得知他是怪谈,也会选择一边哭一边手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