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秋儿局促的站在门口,委屈的看着明蝉,低低唤道:“姐姐。”
明蝉握着毛笔的手停顿下来,眸光复杂。良久才轻叹一声,起身走到姚秋儿面前。
姚秋儿低了低头,不解道:“姐姐,我不明白。”
明蝉叹息道:“秋儿,我教你读书识字,许多道理你应该明白,不是吗?”
姚秋儿有些委屈:“姐姐,可我不明白,我欢喜你,这错在哪里?”
“错就错在你不该对我有如此心思。”明蝉走近她,低声道。“我们同为女子,你这般乃违背常理,会害了你的。”说完转过身去,向前走了几步,语气又温和下来:“若你向我保证,往后不再说那样的胡话,我便既往不咎,以后我们还跟从前一样。”
姚秋儿摇摇头,反驳道:“姐姐,什么常理规定过女子不可以欢喜女子?而且我也没有说胡话,我是真心的欢喜姐姐。书上说,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如果不能告诉姐姐我的心意,那我才会难受。”
言罢姚秋儿快步绕到明蝉跟前,握着她的双臂,真诚道:“我已经说完我的心意了,现在我想知道姐姐的心意。”她看向那双温柔的眼睛,里面总能看见自己的倒影,这一次也不例外。就是这双温柔似水的眼睛,总是给了她一种错觉:姐姐也是欢喜她的。
而现在,她满是期待的盯着那双眼睛,只希望那感觉不是错觉。
可明蝉还是避开了她的目光,转过身去,声音轻轻的,说:“胡闹。我是女子,又怎会对女子动心。你还是快离开吧,以后不要再来了。”
姚秋儿心头一震,一腔温热被一桶冷水瞬间浇下,让她难以置信,还想再说些什么,而明蝉已然回到书案边上,不再搭理她。只有姚秋儿还一脸茫然的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等到姚秋儿离开,案前的明蝉才抬起头来,复杂的望着已经走远的身影。
之后姚秋儿仍不死心,姐姐对她明明是特别的,怎么会……不欢喜她呢。
但几次三番地登门,明蝉的态度一改往日的温柔,对她渐渐冷漠起来。姚秋儿也越发失望,直至最后一次去直接吃了闭门羹,她心中积攒已久的情绪终于将她压倒,眼中的希望也变为了绝望。
自此,姚秋儿变得沉默寡言,书坊也不在去了,甚至上集也会特意绕路远离书坊。
姚九见女儿如此,不免担心的询问,但“书坊”一词仿佛成了避讳,一旦提及姚秋儿就会满脸伤怀落泪不能自己。
至此姚九也不敢多言什么,只以为是姑娘家闹了矛盾,过段时间忘了就会和好如初,便总带些好吃的好玩的回来哄着自家闺女。
另一边的书坊,也恢复了往日的冷清,夫妻二人也问过明蝉,书坊的小客人怎么没再来了。
明蝉只是叹息着,没有回应。虽然她心里已经明了,姚秋儿大抵是不会再来了,可待在书坊时,目光却总不住往门外看。
心中念着,那小丫头即使不来书坊,赶集时也总会路过的吧。可自从姚秋儿走后,一连一个月,她再也不见她的身影。
明蝉终于意识到姚秋儿是故意在避她。写字的手停顿下来,她望着手里的毛笔,想起以往二人相处的情景。
那丫头总喜欢偷看自己,总是打着不懂的幌子靠近自己,一副乖巧的模样,或许她觉得自己的演技天衣无缝,那被她偷看的人没有丝毫发觉,殊不知漏洞百出。那易红的耳根 ,炽热而大胆的双眸,无时无刻不在告诉明蝉:姐姐,我好欢喜你。
自己怎会察觉不到呢。
想到这里,明蝉不禁弯了弯唇,到底还是个天真的孩子。
而后她神情又有了些许的落寞,望向门外时,心中陡然升起一丝悔意来,手中的毛笔不知何时也慢慢动了起来。
又一连过了数月,许是渐渐放下了,又许是不忍父亲为自己担忧,姚秋儿渐渐恢复了往日的神采。
因为识字,先前的布庄多给了些银两,让姚秋儿在闲暇时帮忙记账。她性格活泼,人又机灵,街坊们都对她印象极好,前来说媒的人不断,但都被她拒了。
姚九坐在桌前,望着媒婆给他的几个名单,低声叹息:“可惜啊,可惜啊。”
彼时姚秋儿正从门外回来,听见父亲独自叹息,问道:“爹,可惜什么?”
姚九放下手里的名册,说道:“可惜这个不错的小伙子要成为别家的女婿了。”前段时间有个对自家女儿有好感且他也满意的少年,因为被女儿拒,听说与另一家的姑娘订了婚事,不久就要成婚了,实在是遗憾。
姚秋儿不为所动,只是哼道:“既然爹爹喜欢,何不邀来家中,认做义子算了。”
“胡闹。”姚九一拍桌子站起身来,又发不出脾气,只是说:“小祖宗,媒婆来了那么多次,你总得有一个满意的吧,不然次数多了,街坊们是要议论咱的。”
姚秋儿将竹筐放在一旁,坐下来:“议论便议论吧,那又怎样?女儿现在还不想嫁人,爹爹这是嫌弃女儿了?所以想赶女儿走了是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