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
“至少我在这时候,不能做背信弃义的事儿。”
满穗说完,有些人面上的松动渐渐消失。
老朱道:“妹子,你是个重情重义的,这番话犹如当头棒喝,也将我这嘴脸打翻了。
“是我财迷心窍,看着人家的高薪厚禄就给良心忘了。
“你说的对,此时不是离开谢家的时候,哪怕人家给的月银,是谢家的一倍呢。
“我也是猪油蒙心了,听说那头缺人,去的早了可领个管事位置,月银还要更多……”
“一倍还多?”
有人伸出头问老朱:“谁家啊,这么慷慨?不会是骗人的吧?”
老朱道:“新冒头城郊那家,我其实也是抱着去他们那学学新手艺的心思,毕竟如今他们家势头正盛,日后出路必也是好的。
“所以这才活泛了心思,妹子,你这当头一棒,给咱敲醒了。”
说完,老朱道:“罢了罢了,先做活吧,谢二爷还没走呢,莫让他抓了把柄。”
老朱做事说话都十分利落,几句话丢个钩,人转身就走,既不多说,也不多劝。
但是他知道,今儿必有人会偷偷来找自己。
果然,老朱走后,好些个人面上讪讪,找个借口散去。
倒是满穗坦坦荡荡,该骂就骂,但也绝不会在这时候背弃东家。
谢承志在织染园子里头耍了一圈儿的威风,寻了好些毛病后才打道回府。
老朱也再没其他动作,一个人默默做活。
待到午休时,果然有人鬼鬼祟祟寻到他这里来了。
“朱兄弟。”
来人是谢家的浸染匠,在谢家做活许久了。
谢家每人负责的工序都不同,固定的人只做固定工序,如此才能保证秘方不外传。
而老朱此次的任务就是,将谢家几个重要匠人,全部带去集霞庄,这其中少了谁都不行。
做好这一票,他日后在自家爷面前也能衣食无忧了。
思及此,老朱敛了敛心神,起身将人迎到身边。
那人搓着手,面上有些尴尬:“朱兄弟,你说撷翠坊用双倍月银招匠人的事,可是真的?”
老朱点头:“是啊,那织染园子就在城郊,听人说,要白纸黑字签长契的,定不会作假。”
那浸染匠闻言,叹息一声:“你也知道我家中情况,我那小儿子身体不好,每到春秋就咳个不停,至今未找到病因。
“这一年上下,赚的许多银子都砸在他的药壶上了,所以……”
老朱道:“我懂您的困境,若我是您也会择一月银高的地方,旁的什么忠诚大义咱不说,先把家人养活养得康健才是男儿本道。”
“是是是,是这个道理。”
那人叹息一声,老朱见他动了心思,循循善诱:“听招人的管事说,先去的人兴许还能混个头头做。
“若真是如此,这月银可就又多了一笔。”
“真的?”
老朱点头:“老哥,我记得您手底下还有两个徒弟可对?”
“是啊。”
“一起带着吧。”
老朱一脸老实,说起话来十分真诚:“咱们一群新到一处地方,孤军奋战怕是要被人家排挤,多游说一些人,也不怕有人欺负。
“且手下有兵,才能做个将军。”
“是啊朱兄弟,是这个道理。”
几句话下来,那人已经动了心,莫说谢家眼见着没落,便是没有老东家去世、库房烧毁、郡王府样布比拼失败,以及谢承志这等不孝子掌权的事,光是那双倍月银也足够打动人心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