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无力感作用在每一个人身上,齐斯首当其冲,瞳孔一度度扩散,好像随时都将沉入永眠不醒的睡梦。
算计祖神的代价向来沉重,更何况复生后的祖神学会了恶意和憎恨……
齐斯的体表渗出鲜血,在黑袍下涌成鲜红的瀑布,密密麻麻的疼痛如蛛网般将他覆盖,好像转瞬间他将分崩离析、碎为齑粉。
女人一步步向他走来,脚下绽开羽毛构建的花朵,散落奇形怪状的动物尸体,生命与死亡以一种奇妙的方式同处一室,并且随时可以被施予此方世界的任意生灵。
齐斯死死地注视着女人,却是笑了出来:“或,好久不见,看来你在死亡的这段时间里并非无知无觉。”
所有声音和气味都被清除了,包括神殿和十字架的布景与处决的画面,蛛丝将声与光与色拦截在外,世界由此回归最简单的本质,让人生出一种将在永恒的虚无中迷失的不安。
纯白色的空间中,绝对的静谧里,女人庄重地宣告:“我将复生。”
“然后呢?”本能的恐惧在跳跃,感官被剥夺,视野被血色模糊,齐斯反而笑容粲然,“我早就知道这件事了,你还有别的消息要告诉我吗?”
女人不语,只是伸出手指轻触齐斯的额头,指尖牵动的银丝刺入他的伤口。
两秒的沉默后,祂用一种困惑的语气问:“你的神躯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你的血是红色的?”
第二十八章 神圣之城(完)无神地
维德一向是个自我感觉良好的人。
在现实里,他一出生就站在大部分普通人终其一生都难以触及的顶点,因为不需要承担责任,自然也没有人会指出他的过错。
在游戏中,他轻松地凭借肆无忌惮的行事和对人命的漠视活过一个个副本,再加上一些与生俱来的游戏天赋,顺风顺水地爬上了总榜。
他自然不是最强者,甚至也不算最适合诡异游戏的人,但在他看来,自己这么年轻就能名列前茅,着实天资不凡。
他不是不知道头顶上有傅决这么一批顶尖的存在压着,但他私底下总觉得这些人的资质未必比他强多少,无非是进游戏的时间比他长罢了。
与其内耗自己,不如贬低别人。这便是维德的生活方式。
然而此时此刻,沐浴在祖神的目光之下,被神明层次的污染冲击灵魂,目击齐斯、傅决和祖神的对抗,他再也无法维持冷静了。
原来,诡异游戏中玩家和副本的对抗可以到达这个层级;原来,这才是傅决那批玩家的实力;原来,以往他通关的那些副本都是小打小闹……
金光灿灿的神圣之城转瞬间被层层叠叠的蛛网漂染成大雪封山般的洁白,越来越多的银白色丝线在天地间交织,几乎填满整个世界。
神殿大门残破不堪地洞开着,露出供奉在大厅底部的神像,遮眼的布条被风吹去,脸庞的轮廓经由风沙磨蚀变得柔和,肃穆的长袍化作流动的裙裾。
傅决被长钉固定在十字架上,头颅低垂,伤口处涌流的鲜血在脚下积起血泊,若不是他的手指微微震颤,旁人见了恐怕会将他当做一具尸体。
齐斯僵立于十字架旁的空地,腰身以下的部位尽数被白丝缠绕,双眼蒙上一层灰白色的阴翳,俨然在一瞬间失去了行动能力。
这就是神明的伟力,这就是身份牌持有者接触到的世界……维德注视着视线右上角的【禁忌学者】牌,心生敬畏的同时也隐隐存了一丝期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