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人性”……可作为砝码放上世界天平……放上足够重量的砝码,方可获得祖神权柄……】
“‘人性’?我竟然还有这玩意儿吗?”齐斯摸了摸下巴,莫名觉得有些新奇。
他停顿片刻,认真地问:“所谓的‘足够重量’,具体需要多少砝码?”
【所有角逐者中,砝码总和最大者将获得祖神权柄……角逐失败,砝码不会返还……】
齐斯差不多明白了,这是一个不返还沉没成本的竞价陷阱。
虽然他一直不觉得人性有什么用,但既然规则单独将此列出一栏,不明不白地弄丢总不是好事。
他不再搭理金色硕果,径直穿过层层叠叠的冰壁。
狂风从高天之上吹卷而下,雪片子和冰凌哗哗地打在他脸上,他发现自己不知何时站在祭坛中央,面前矗立着巨大的髑髅,脚下堆满新死的白骨,恰是祭祀坑中的死者。
这俨然是昨夜他曾在梦中见到的场景,唯一的区别是主持祭祀的人换成了他自己。
天空黢黑一片,好像永远不会迎来天明,他俨然身处祖神的梦境之中,共同做一场永眠不醒的长梦。
齐斯略微侧头,看向昨夜的梦境里他和晋余生所在的方向。
这回那里没有躺着一个半死不活的晋余生,一道穿黑色长西装、披黑色披风的身影迎着风雪踽踽走来,风吹起额前刘海,露出一张年轻的脸。
是林辰。
与此同时,大量文字信息在齐斯脑海底部翻涌。
【你的“信徒”……可作为砝码放上世界天平……放上足够重量的砝码,方可获得祖神权柄……】
【契,亿万年的肆无忌惮为你自己酿下苦果,那场献祭后,你只剩下最后一名真正的信徒了……】
第五十七章 雪山(二十五)林乌鸦
林辰不记得自己是何时出现在冰天雪地里,又是如何到来的了。
最后的记忆是他匹配进了一个叫做《第33中》的副本,被女老师叫进办公室中,却从桌上的化妆镜里看到了另一个自己。
那人穿一身黑衣,自称“林乌鸦”,告知了他很多未来的事,随后将一张洁白的卡牌塞进他手中。
【身份牌:亡灵牧者】
【效果:您将可以控制副本中任意亡灵或鬼怪】
【备注:它们是羊群,而你是放牧它们的人,你将引领它们去往何方呢?守护它们,救赎它们,还是……屠杀?】
卡面上,披洁白斗篷的人影手持权杖,伫立在羊群中央,背后张开巨大的白色羽翼,羽毛漫天飘落,圣洁而哀伤。
林辰呆呆地注视着其中一片羽毛,看着羽管上金色的血珠缓缓滴落,莫名地联想到“结局”二字。
那是很奇异的一种感受,人这一生庸庸碌碌奔忙于世间,大多数时候循规蹈矩并弃置思考,却总有那么几个刹那,就像落叶被湾流卷进水凼,会停下脚步对着某一风物或情景发呆,觉得曾在梦里见过,或是心说“我将会这样死去”。于是世界上又多了一个领悟宿命的人。
林辰想到了死亡,想到了往事,再回过神来已不在《第33中》副本里,脑海中多出了大段属于未来的记忆。
这是永生不死的香格里拉,他身处最终副本的雪山之上,齐斯和傅决在喇嘛的指引下决定联手以人命填满祭祀坑,换取走出雪山、角逐神位的契机。
之后似乎又发生了一些事,但那段时间的记忆完全是大片的空白,稍去追索便散成暗色的碎片。
他只知道此刻自己身处夜晚,祖神的梦境将所有人笼罩其下,世人共做着同一个五彩斑斓的神明之梦。
接下来要去往何方?他又该如何自处?林辰想不出确切的答案。
他甚至无法进行有效的思考,一夜之间那个在《玫瑰庄园》中救了他的“大佬”怎么会突然变成杀伐无数的恶人?
林乌鸦同样想不出答案,所以才将破局的方法和客观事实一并交给他,让他做出选择。
……
林乌鸦自从踏入镜中,与林辰完成交换后,便置身于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又不知静立多久,眼前终于亮起微光,照亮昏晦的空间。
他看清了,这是一间堆放着布偶兔、气球以及各类小玩具的游戏室,正是他的游戏空间。
房间正中央的兔子洞则是副本入口,此刻正迅速闭合,短短一秒间消失不见。
周围的陈设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折旧,玩具生锈发霉,布偶兔掉出棉花、气球瘪了下去,墙壁坍圮成废墟。
“结束了。”林乌鸦笑了。
副本造成的年龄衰退效果已然散去,他方意识到自己短短几月间发生了多么大的变化,和过去作为“林辰”的那个他又是如何大相径庭。
他是在爱和善意里长大的孩子,纵然因为家境贫寒总怀有几分怯弱,却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天真幼稚,怀着不切实际的理想主义,不合时宜。
年岁的增长到达某一条界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