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太子现在被禁足了,但用不了几日,秦王就得被她磨到松口。
“殿下果真是……”
老夫子既欣慰又心酸,“中庸二字,算是被她给弄明白了。”
韩非:“……”
真好。
都觉得秦王会答应呢。
连他们这些旁观者都这样笃定,无怪太子殿下这样有恃无恐。
——秦王自己宠的!
在太子殿下被禁足于章台殿的第七天,秦王终于松口,在答应放女儿出咸阳的同时,严格制定出行计划。
“不要这么多人。”
知韫坐在漆案一侧,托着下巴,“我只是走走看看,又不是跑过去添乱的,有章邯领着羽林卫足够护卫。”
秦王面无表情地看她。
“……行行行。”
她能屈能伸,“既然阿父担忧于我,那恬恬或者李信之中,随意挑一个跟着我就行。”
“口气倒是挺大。”
嬴政凉凉道,“寡人的将军,岂能由你这小童挑挑拣拣?”
“哦。”
她委屈巴巴,“我本来就说用不着旁人,阿父偏不放心章邯。”
“我放心他?”
秦王掀了掀眼皮,冷笑,“章邯对你唯命是从、百依百顺,他若能看住你几分,章台宫中就不会有幼虎。”
“有幼虎怎么了?”
知韫忍不住小声反驳,“咱们家大业大,又不是养不起。”
她偷偷摸摸看了眼老父亲的脸色,嘟囔道,“虎也分聪明虎和笨虎,聪明虎不能养,长大了会想要吃我,但笨虎不一样,蠢兮兮的,长大了也得要我投喂才能活得好。”
就她捡的这只,瞅那清澈愚蠢的模样,就是被虎妈妈遗弃的。
笨虎中的笨虎。
“是么?”
嬴政微微点头,“这就是你将堂堂山君取名胖仔的原因?”
山君听了会哭的。
“不可以吗?”
知韫弯了弯眼眸,“它可是山君诶,竟然这么小一只,必须得养得胖乎乎才好呀!”
至于名字不够威风……
“虎乃猛兽。”
她理所当然道,“所以要给它取个可爱一些的名字中和一下。”
“……它不想可爱。”
嬴政哼了声,随即转入正题,“你不想从中尉军再择人随行,可以,但蒙恬和李信二人都必须跟在你身边。”
左右今岁并无大的战事,与其在大营中练兵,不如跟着她。
——大营有王贲在。
“可以可以。”
知韫连连点头,卖乖道,“阿父做主就好,我都听阿父的啦!”
“听我的?”
嬴政挑了挑眉,语调平淡地重复一遍,迅速道,“那别去了。”
知韫:“……”
“君无戏言,阿父都答应我了,自然不能出尔反尔、折损威信。”
她严肃道,“大不了,我留一只海东青给阿父,随时传信嘛。”
那两只海东青经过一番驯养,在咸阳附近送个信还是没问题的。
至于信鸽,虽然也开始进行规模化、体系化的驯养,并开始构筑飞鸽传书的网络,但哪里有海东青瞧着威风?
而且还自带标记。
信鸽放出去,被人射下来还能说是意外,但在咸阳周边的地带,若有谁敢射太子的海东青,那真的是想死了。
“一日一封?”
嬴政估算了一下距离等因素,“偶尔可两日一封,但若是连续三日未曾接到你的信,别怪我立时派人捉你。”
他似笑非笑地看着女儿。
“寡人的太子既然这样爱惜颜面,应当不会愿意被捉回咸阳?”
知韫:“……”
她迅速想象了一下被捉回咸阳的场面,顿时觉得天塌了。
“我保证!”
太子殿下立马竖起三根手指,就差赌咒发誓,“只要没人猎我的海东青,定准时回信。”
“姑且信你一次。”
嬴政颔首,随即又跟她细细商量了路线与要做的事情,觉得差不多了,才将人放出去。
其实她去巡内史也好。
今岁的大旱已显露峥嵘,连春日里都未见多少雨水,等到入了夏,形势怕是更加严峻。
内史乃关中腹地所在,好不容易耗费大量人力物力与十载之功修成了郑国渠,还没丰收两年,就遇上了大旱。
太子亲往,可安定人心。
——不然怎么办?
他还能真把她给关在章台殿里不成?
“路上不必着急,慢慢行路,每至一县,在城中多留些时日,既能了解具体情况,也有时间让你恢复精神、养精蓄锐。我让夏无且跟着你,一定要多听他的话。”
他叮嘱道,“也不必去太多地方,只泾阳、云阳、池阳、频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