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个孩子来得很意外。
当时天幕消散,她和嬴政都沉浸在对梦中情崽的渴盼中,于是一拍即合地努力造娃,只是等发热上头的脑子冷静下来,她和嬴政又觉得无论是二人的年纪还是现实情况,似乎都不适合迎接一个新生命的到来。
但真放弃,又有点不舍得。
于是二人一边纠结一边造娃,没多久,郑菁就发现她怀孕了。
郑菁:“……”
皇帝陛下的身体是真行啊。
虽然有点不太恰当,但郑菁认为,通过一个男人的某方面能力来判断他的身体健康程度应当是十分准确的,因而她大胆地作出猜测——
他或许真的是累死的?
若是调养得当,应当能撑到她女儿长成、能独当一面的年纪?
嬴政并不知道温柔含笑的郑菁在想什么。
他只是一眼不错地看着女儿那红彤彤、皱巴巴的脸蛋,怎么看都觉得不够,于是他让泛起困倦的郑菁赶紧休息,又美滋滋地看了他崽许久,才在谒者的提醒下吩咐宫人悉心照看,恋恋不舍地去廷议。
今日的章台宫似有喜事。
前来廷议的文武重臣敏锐地从宫人卫士的神色中品出些欢欣的意味,在心里估算下皇后的产期,立马有了猜测。
果然——
“皇后平安诞下朕之幼女。”
皇帝陛下矜持地压着嘴角,却也大方地和他们分享喜悦,“宝儿年幼,且立为咸阳君。”
文武重臣:“!!!”
果真吗?
历代先王在上,我大秦果然秉承天命啊!
“臣等恭贺陛下!”
同样期盼许久的文武重臣红光满面,简直比自己有崽还要高兴,高呼,“陛下万年!殿下万年!大秦万年!”
大秦一统天下的日子尚短,各方面的事务本就繁多冗杂,兼之去岁天幕的出现,上至皇帝下至群臣的压力都很大,一群上了年纪的人简直比当年灭六国时还要拼。
眼下总算是有了好消息。
没办法,储君之位关乎国本,皇帝陛下毕竟不年轻了,继承人的择定实在是重中之重。
追随皇帝陛下风风雨雨走来的文武重臣倒是不担心现在,但只要想到储君只能从胡亥打包单杀组里矮个子拔高个,就对未来毫无信心,愁得晚上连觉都睡不安稳。
现在,终于能安心干活了。
什么?
你说未必是小殿下?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虽然道理大家都懂,但就是拒绝去想这个可能——父一样,母一样,凭什么崽不是同一个崽?同样是大秦,上天总不能只偏心另一个,把他们当成是捡来的吧?
嘻嘻。
好日子也该轮到他们来过了。
(容光焕发jpg)
刚出生的婴儿嗜睡。
一天拢共十二个时辰,她有十个时辰都在呼呼大睡,等到知韫终于可以稍微抵抗住嗜睡本能的时候,她开始悄咪咪地“打探”环境——
语言有点耳熟。
与汉初关中地区的雅言大抵仿佛,只在细微处略有不同,如果不是架空的话,她估摸着现在应该是秦汉时期,所处位置大约是在秦咸阳一带或者汉长安一带。
她应当出身皇室。
因为她母亲和殿中侍奉的宫人称呼她父亲为“陛下”,而宫人又称呼她母亲为“皇后”。
首先排除嬴秦。
毕竟秦朝就两任皇帝,秦始皇没有立皇后,至于胡亥,这家伙甚至没来得及立皇后就和秦朝一起共赴黄泉了。
所以,是老刘家的哪一位?
——似乎都不是。
随着视觉的回归,终于看清了她那虽然忙忙碌碌但每天都要来亲亲抱抱举高高的父亲身上穿着的玄衣纁裳时,知韫觉得她本来就转得不快的脑子似乎有点宕机。
等等!秦……秦始皇?
知韫:“???”
小小的脑袋,大大的疑惑。
ber,这能对吗?
秦始皇究竟有没有皇后,两千年后的人只能遗憾地表示暂无相关史料,可她能不清楚吗?当年她可是和董仲舒司马迁面对面交流、看的都是未删改版《史记》、站在汉初研究秦史的呀!
可不是秦始皇,总不能是胡亥那个狗东西吧?别说她爹这龙姿凤章的样貌和凛然霸道的威势一看就不是胡亥配拥有的,年纪也对不上啊。
她似乎是老来女来着。
知韫努力地昂起小脑袋,伸出肉嘟嘟的小爪爪去碰她爹的脸。
“咿呀?”
政哥?是你吗政哥?
嬴政显然对爱女的亲近十分受用,抱着软乎乎的幼崽、握着胖嘟嘟的爪爪,只觉得老父亲的一颗心都要化了。
这就是有崽的快乐吗?
也不知道宝儿何时能喊阿父。
皇帝陛下心满意足地抱着他崽,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