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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1 /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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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

八月,山城的阳光明丽,热力灼人。

百年奥运盛会刚刚结束,史莹琪就越洋飞回故里来了。她是独自走出重庆江北国际机场打的回到母亲家里的。她没有告诉夏坤她回来的消息,不想打搅夏坤这个疲于奔命的人,她知道,时间对他来说是万般珍贵的,更想给他一个突然的惊喜。

世界首富的美国对于她这个已取得成就的人来说,衣食住行俱足矣。唯精神生活上却感到贫寒。前夫的不忠,儿子的吸毒,再婚的受挫,堂弟的婚恋都使她遭受重创,唯女儿的重归故土使她感到慰藉。那天,她去看望在美国唯一能吐心声的堂弟宝全,万不想,一向老实的堂弟竟然和郝香搅上了。当时,她觉得天旋地转,人心惟危。堂弟扶她坐到沙发上,为她端来了咖啡。她喝了几口苦涩的咖啡,泪水就扑簌簌下落。

“堂姐,这事情我没有事先告诉你,我错了……”宝全的两眼也潮润。

“宝全,你不能和她好。你不知道,她是一个多么坏的女人……”

那天,宝全只是向她赔礼道歉,而对于不同郝香往来的事总是不正面回答。她才感到,向来认为对自己百依百顺的宝全也不听她的话了。就恨怨自己总是忙于自己的事情,缺少了对宝全的关心、开导,以至于发生了这令她万难接受的姻缘。

后来的日子里,当她的心情较为平缓些后,寡言的宝全打开了话匣子,对她说了他如何遭人暗算,生意亏了大本,郝香是如何帮助了他。最终说了,他不仅仅是感谢她,更主要的是确实爱上了她。也讲了,他答应和郝香好的首要条件是她必须离开甘家煌,离开wj公司,郝香都照办了。现在,郝香暂时在赵勇的公司里做些杂活,她迟早要来他的店铺工作的。只是,在没有得到她史莹琪的认可之前,他不会让她来。

唉,还有什么说的。爱,它巍然矗立直到末日的尽头。

“好吧,宝全,只要你俩真情相爱,我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史莹琪说,“明天,不,今天,你就叫郝香过来上班。我呢,也想和她谈谈。”

宝全一个电话,郝香就来了。

“郝香,你对赵勇他们说过我现在的任何情况没有?”见面后,史莹琪第一句话就这样问。

“没有,宝全叮嘱过,你的情况一概不许对任何人说。”郝香拘谨地回答。

“好吧,郝香,我同意你和宝全的事情。只是,你们一定不要勉强,一定要真心相爱。”

“嗯。”

“既然这样,就择个日子早些把事情办了。宝全一个人太忙,他也需要一个帮手。我知道,你的能力是不错的。”

“堂姐,”宝全说话了,“我们已做了准备,不过,我想把手上的事情忙一个段落后,找个较清闲的日子,回国去,到家乡去办。”

“啊,宝全,你这样想,也可以。你俩的事情,你们就自己定吧。”

儿子甘洋从戒毒医院出来过,效果并不好。甘家煌又叫人把他弄进去了。史莹琪还是常去看望儿子,每次去,她都落泪。

离开夏坤以来,她一直没有给他打过电话或是去过一封信。而她,每时每刻都在思念着他。回忆着和他在一块儿的情景,心里就充满甜蜜,也饱含苦涩。她本该答应夏坤的求爱的,却又深感内疚深感对不住他;也还沉浸在杰克突然去世的悲哀之中;儿子的无可救药更使她心烦意乱。唯在山城时夏坤对她说的那句话,无时无刻不在敲击着她的心。

“莹琪,我也要说你了。你不该辞了那工作,你要知道,你的工作是多么有意义,多么有奔头!”

想到这话,她不由想到杰克这个去世不久的她的严师、丈夫。他指导了她的学业,传授给她知识,使她拿到了博士学位。而自己,却这么自暴自弃,对现实采取回避态度。她的心不得安宁了,分子生物学、基因工程的巨大诱惑又使她跃跃欲试。她要重操旧业,她要使自己再度振作起来,在艰难而又充满希望的人生之路上继续拼搏、奋进。她开始积极行动。找到了一位同杰克一块儿工作的好友,用了她固有的不懈的磨劲、韧劲,用了美元这块敲门砖,居然又如愿以偿回到了杰克工作过的实验室,一头扎进了浩渺无际的微观世界里。她在细胞、分子里探索,体验到了又攀珠峰的艰辛和欲达目标的快感。我与夏坤又走在同一条探索之路上了。她想。

她的一篇论文出来了,得到了主任的赞赏,在美国国内召开的一次学术大会上作了学术报告,在美国一本学术期刊上发表了。

她觉得,自己又是原先的自己了。

第26届奥运会开幕了,这奥运史上规模最大、参赛选手最多的盛会太吸引人了,她真想飞去亚特兰大观看!但她手中的一项实验正待收尾,没法脱身。就忙里偷闲地在电视上观看。她激动了,热血沸腾。她看见中华人民共和国的五星红旗16次在奥运赛场上高高升起,那曾经无数次激动过她的义勇军进行曲又在这异国他乡的赛场上一次次响起。这高扬的五星红旗、亢昂的国歌令她热泪盈眶,为她这个遭受过美国人的冷眼吃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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