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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吃的诗(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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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话,本来意味着整个人格的感情的倾向,但是往往滥用于将判断蒙混过去的场合。这样的趣味,至少在我觉得是应该竭力排斥的。一事足以概万事。“唉,寂寞呀”非说成“呜呼寂寞哉”才能满足的心里有着无用的手续,有着回避,有着蒙混。这非说是一种卑怯不可。“趣味不同,所以没有办法。”人们常常这样的说。这话除非是这个意思:“就是说了你也不见得会懂,所以不说了。”要末就不得不说是卑劣透顶的说法。到现在为止,“趣味”是被当作议论以外的,或是超乎议论之上的东西来对待的,我们必须用更严肃的态度来对待它。

这话离题远一些,前些日子,在青山学院当监督或是什么的一个外国妇女死了。这个妇女在日本居住了三十几年,她对平安朝文学的造诣很深,平常对日本人也能够自由自在的用文言对谈。可是这件事并不能证明这个妇女对日本有十分的了解。

有一种议论说,诗虽然不一定是古典的,只是现在的口语要是用作诗的语言就太复杂,混乱,没有经过洗练。这是比较有力的议论。可是这种议论有个根本的错误,那就是把诗当作高价的装饰品,把诗人看得比普通人高出一等,或是跟普通人不同。同时也包含着一种站不住脚的理论,那就是说:“现代日本人的感情太复杂,混乱,没有经过洗练,不能用诗来表达。”

对于新诗的比较认真的批评,主要是关于它的用语和形式的。要末就是不谨慎的冷嘲。但是对现代语的诗觉得不满足的人们,却有一个有力的反对的理由。那就是口语诗的内容贫乏这件事。

可是应该对这件事加以批评的时期早已过去了。

总而言之,明治四十年代 以后的诗非用明治四十年代以后的语言来写不可,这已经不是把口语当作诗的语言合适不合适,容易不容易表达的问题了,而是新诗的精神,也就是时代的精神,要求我们必须这么做。我认为,最近几年来的自然主义的运动是明治时代的日本人从四十年的生活中间编织出来的最初的哲学的萌芽 ,而且在各方面都付诸实践,这件事是很好的。在哲学的实践以外,我们的生存没有别的意义。诗歌采用现代的语言,我认为也是可贵的实践的一部分。

当然,用语的问题并不是诗的革命的全体。

那末,第一,将来的诗非哪样不可呢?第二,现在的诗人们的作品,我觉得满足么?第三,所谓诗人是什么呢?

为了方便起见,我先就第三个问题来说吧。最简捷的来说,我否定所谓诗人这种特殊的人的存在。别人把写诗的人叫作诗人,虽然没有什么关系,但是写诗的人本人如果认为自己是诗人,那就不行。说是不行,或者有点欠妥,但是这样一想,他所写的诗就要堕落……就成了我们所不需要的东西。成为诗人的资格计有三样。诗人第一是非“人”不可。第二是非“人”不可。第三是非“人”不可。而且非得是具有凡是普通人所有的一切东西的那样的人。

话说得有点混乱了,总而言之,像以前那样的诗人——对于和诗没有直接关系的事物,毫无兴趣也不热心,正如饿狗求食那样,只是探求所谓诗的那种诗人,要极力加以排斥。意志薄弱的空想家,把自己的生活从严肃的理性的判断回避了的卑怯者,将劣败者的心用笔用口表达出来聊以自慰的懦怯者,闲暇时以玩弄玩具的心情去写诗并且读诗的所谓爱诗家,以自己的神经不健全的事窃以为夸的假病人,以及他们的模仿者,一切为诗而写诗的这类的诗人,都要极力加以排斥。当然谁都没有把写诗作为“天职”的理由。“我乃诗人也”这种不必要的自觉,以前使得诗如何的堕落呢。“我乃文学者也”这种不必要的自觉,现在也使现代的文学如何与我们渐相隔离呢?

真的诗人在改善自己,实行自己的哲学方面,需要有政治家那样的勇气,在统一自己的生活方面,需要有实业家那样的热心,而且经常要以科学者的敏锐的判断和野蛮人般的率直的态度,将自己心里所起的时时刻刻的变化,既不粉饰也不歪曲,极其坦白正直的记录下来,加以报导。

记录报导的事不是文艺职分的全部,正如植物的采集分类不是植物学的全部一样。但是在这里没有进一步加以评论的必要。总之,假如不是如上文所说的“人”,以上文所说的态度所写的诗,我立刻就可以说:“这至少在我是不必要的。”而且对将来的诗人来说,关于以前的诗的知识乃至诗论都没有什么用。——譬如说,诗(抒情诗)被认为是一切艺术中最纯粹的一种。有一个时期的诗人借了这样的话,竭力使自己的工作显得体面一些。但诗是一切艺术中最纯粹的这话,有如说蒸馏水是水中最纯粹者一样,可以作为性质的说明,但不能作为有没有必要的价值的标准。将来的诗人决不应该说这样的话,同时应该断然拒绝对诗和诗人的毫无理由的优待。一切文艺和其他的一切事物相同,在某种意义上来说,在我们只是自己及生活的手段或是方法。以诗为尊贵的东西,那只是一种偶像崇拜。

诗不可作得像所谓诗的样子。诗必须是人类感情生活(我想应该有更适当的名词)的变化的严密的报告,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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