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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声(7 /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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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一妹,我不会有半点要瞒你的事。不告诉你,是免得你为难,也免了我为难。地位、身份的不同,有时会把好朋友变得犹如陌路——如果一个人不愿意委屈自己的话。”

这话叫人一点头绪都摸不着。“三哥,你这样子说话,也不像从前。”她失望地看着他。

“这样吧,我送你一样小玩意,你所想知道的事,都在那上面。”

“好!”她回嗔做喜,像个小女孩似的捉住他的臂说,“快给我!”

虬髯客探手入怀,从衣带上解下一个小小的锦囊,交到她手里,又说:“给是给你了,最好你暂时还是别打开来看。可以这样说,如果你希望我从定襄回来,还能相聚几天,那么,你最好不看。”

听他说得这样诡秘而认真,张出尘不敢轻忽,立即答道:“既然如此,我不看它。三哥,你早早回来,别让我等久了。”

“我知道。如果一切顺利,大概可以和药师一起回家,好好醉他几场。”

于是虬髯客走了,在暗影中一闪而没,步伐依然那么矫健。张出尘环顾灯光通明的厅堂,看一看手中的小锦囊,回想着这晚上的一切,神奇美妙,仍有不能信其为真的感觉。

那锦囊中到底是什么东西呢?她捏了又捏,摸索出是一枚玉印。显然的,玉印上的文字,便是虬髯客到底在什么地方的解答。然而,何以又不许在此刻看,看了以后何以便将失却相聚的机会?这谜太玄妙了!

想不透这个谜,只好暂且丢开。于是想到李靖——夫妇的情分,又自不同,细想虬髯客所说的有关颉利的话,她不能不替李靖着急,万一虬髯客中途出了意外——就像他贞观元年自海外归来,中途遇风那样,一种意想不到的原因,阻误了虬髯客的行程,不能及时赶上李靖告警,那后果可就不堪设想了。

因此,从第二天起,她一天早晚两次,派人到兵部去打听消息。但是,每一次都失望了。

情势看来不妙!张出尘在考虑,是不是要进宫去谒见皇帝,陈述得自虬髯客的消息?转念又想,皇帝会问:既有此消息,何不早说?这一问,是难以回答的。而且,时机已过,就是皇帝,怕也无能为力。

谁知道,她把谒见皇帝的念头打消了,而皇帝倒又召见了她。

她怕是有李靖的不幸的消息,李世民要当面相告,加以安慰,因此,一颗心一直七上八下,直等进宫谒见,看到李世民平静的脸色,她才放了一半的心。

“出尘!”李世民问道,“我问你句话,希望你老实告诉我。你,最近见过虬髯客没有?”

张出尘心里一跳,他何以有此一问?既然问到,当然已有所闻,便不敢隐瞒,坦然答道:“见过的。匆匆一面,他就走了。”

“到哪里去?”

“定襄。”张出尘毫不迟疑地公开了。

“果然是定襄。”李世民点点头说,“既然来了,自然要去看看药师。出尘,虬髯客这一次从哪里来?”

“据说是东南海外。”

“海外何处?”李世民直视着她,话说得很急,是极注意虬髯客踪迹的神气。

张出尘心里一动,得到虬髯客一再不肯明说他的地方,悟出其中必极有大的关系,于是她这样答道:“我绝不敢欺骗陛下,我三哥,他随便我怎么追问,不肯细说。”

“噢!”李世民从御座上起身,背着手踱了几步,慢慢回身说道,“出尘,我无丝毫恶意,我只是要报答虬髯客。可是今日之下,我能怎么报答他呢?你设身处地替我想一想看!”

他那神态,竟是意想不到的严重,并且有着微微的懊恼和忧惧。这是为了什么?太不可解了!

但是,再一回想他的话,张出尘灵心飞跃,一下子看到了他的心底深处。当年,他跟虬髯客谈合作,愿以“右领军大都督”的职位相让,作为报答,而今天,他能拿大唐天子让给虬髯客吗?当然不能。既然不能就会生出猜嫌,他心里必有个不可告人的想法……

这“想法”使张出尘在那春风如剪的二月,头上嗡嗡然,有些晕眩,倒像七月里中了暑一般。“臣妾愚昧,”她谨守着臣礼,下跪答奏,“不敢妄赞一词。”

“快起来,快起来!”李世民也赶紧亲手相扶。他的神色和缓了,“出尘,我托你件事,等虬髯客回来,务必为我道渴念之意。我跟他还是患难之交,请他来看我,或者——我到你们那里跟他见面。”

“谨领旨。”

出宫回府的张出尘,检点私室,发现贴身的罗衣,都已湿透。几次在性命呼吸之际,她都未有过这样的惊惧,皇帝——当年的李世民变了!虬髯客的话:“地位、身份的不同,有时会把好朋友变得犹如陌路。”当时茫然不解,此刻却是再清楚不过了,清楚得如同听见雷响一般。

现在,她也明白了虬髯客不叫她看那玉印的用意。如果知道了他的身份,如果他的身份是不便告诉李世民的,那一刻,岂不是太为难了?

“三哥!”她以无限的敬爱,付诸喃喃自语,“你真是大智慧的人!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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