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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声(9 /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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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她对那陌生得几乎一无所知的扶余国,发生了异常亲切的感觉。她知道,那是因为她的三哥在那里做国主的缘故。他在那里怎么样?是不是受子民的爱戴?他喜欢不喜欢他的子民?生活习惯如何?他是不是过得很好?还有,他立了后没有?后宫有多少妃嫔?美不美?那“三嫂”是怎么个样子,就像“昆仑奴”那样,肤黑如漆吗?

这些都是极饶兴味的疑问,越想越多,把她的思绪拉得极远,远得再也想不起眼前的一切。

“夫人、夫人!”一名侍儿,喜滋滋地来禀报,“三舅回来了!”

“什么?”她迷惘地问。

“三舅回来了!”

“啊!”这下听清楚了,“快请到书斋。”

“已经在书斋了。”

于是张出尘匆匆忙忙出了卧室,一进书斋便看到虬髯客在院子里负手闲步。他看到她,停住脚,神态安详地说:“药师已经班师,还有天可到。”

“这一趟多亏你!”张出尘说了这一句,转身吩咐侍儿,“你们在这里!”

把侍儿们留在外面,兄妹俩关门来密谈,虬髯客略略报告了定襄的情形。说李靖已预见及颉利可能会有阴谋,只是举棋不定,进退两难。“我就提醒了他一句:机不可失,兵贵神速。并没有替他做多少事。”虬髯客又说,“这一仗打得很漂亮,那都得归功于药师自己指挥得好。”

“不,三哥!”张出尘低声说道,“世民已经知道,你在药师军中,替他参赞一切。”

“那是药师故意这样报告的。”

这话在张出尘却颇感意外,细想一想,她明白了。“你看到了我给药师的信?”她问。

“自然看了。”虬髯客也放低了声音,“我早就料到,世民若是知道我来了,一定会觉得处境为难。他知道我不肯向他俯首称臣的,可是‘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有我这样一个化外之民在这里,并且插手在他的大征伐之中,自然叫他不能安心。如果他知道了我现在的身份,还要觉得尴尬。这就是……”

“我知道,这就是你不叫我看你那颗印的缘故,怕世民知道了,问起你的底细,让我难以作答。可是,他知道了。三哥,”张出尘停了一下说,“我也知道了,今天上午我不能不看看你那枚印。”

“噢!”虬髯客失声轻喊,“世民好厉害!毕竟瞒不住他。他怎么说?”

“他说,要鸿胪寺研议,以最优遇的礼节接待你。”

“嗯。还有呢?”虬髯客沉着地问。

“他叫我务必设法劝你留下来。又说,你应该住在我这里。”

虬髯客得意地笑了:“到底也还有他不知道的。”

“是的,他恐怕不知道你住的地方。要你住在我这里,意思就是……”张出尘迟疑着不愿再说下去。

“怎么?一妹,你不可有一句话瞒我,关系重大!”

“仅是我的猜想,”她停了一下,毅然说出了口,“那一来,他就算把你交给我了。”

虬髯客勃然变色:“难道我从你这里走了,他要问你要人?”

“那自然不至于。只是为了容易找到你而已。”张出尘忽然觉得内心软弱得撑持不住。“三哥!”她用恳求的声音说,“你就算为我跟药师受委屈,留下来做个盛世闲人吧!让药师去勤劳国事,我陪你过几年太平岁月,看遍名山大川,也到烟水江南去住些日子。收拾雄心,好好过几年舒服日子。三哥,这平淡的境界,可也是难得的呀!”

那充满着情感的声音,激出了虬髯客平生第一滴眼泪,多少次出生入死,未抵此一刻动魄惊心,他黯然地低下头去,好久,以略带沙哑的声音答道:“‘树高千丈,叶落归根’,我自然动过乡思,做过买山归隐的打算。无奈,我有丢不下的责任,我必得回扶余去。现在,”他抬起头来,话题一转,“我才真正谅解世民,他不能不对我有所猜忌,他的地位,他的责任,不得不然。一身系天下安危,论到私人恩怨,自然不能像匹夫匹妇那样处理得明快允当,就像我为了扶余,顾不得你跟药师一样。一妹……”

话没有完,让张出尘摇手止住了。窗外人影匆遽,随即听得侍儿高声禀报:“夫人,有客来拜。”

“谁?”

“有名刺在这里。”

“进来!”

侍儿推门入内,呈上名刺,张出尘看了看,默然递给虬髯客。

“这姓徐的,何许人?”

“鸿胪寺少卿。”

虬髯客的脸色慢慢变了,是一种绝望的漠然,“想多住几天也不可得了!”他说,那声音空荡荡的,仿佛山谷中的回声,不能信其为真实。

“三哥!”张出尘倒相当沉着,“你别忙,等我先去看看再说。”

“好。”虬髯客说,“我想不用我再嘱咐,我不受册封!”

“自然。我不会随便替你答应什么。”

“对了。你去吧!”

张出尘一出厅,大为意外。那徐少卿带了上百的从人,几十床锦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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