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2 / 10)
下令:第一,陆虞候带八十人攻葫芦关,一半攻击,一半接应,接应的要守住关口,截杀逃出来的契丹兵。得手以后,迅即消除坡道上的障碍物。
第二,派人回到谷中去会朱副军头,将一切新的情况告诉他。只看葫芦关得手,合力消除障碍,撤退入关。
第三,派何小虎带两个人去会杨信,一起守住九曲洞口,等孙炎星一到,引领他们到葫芦关会齐。如果一时等不到,应派人到葫芦关联络。
第四,派人联络林震,到葫芦关报到,同时要设下一条联络线,将西面一带的敌情,随时通知陆虞候。
分派已毕,何庆奇攀上高冈,相度地势,发现东面山腰中隐隐一条往北的路,此外暗沉沉一片浓翠,看不出什么北进的途径。敌人如果黎明以后,派大队入山搜索,舍此路无他。
形势既明,要思索阻敌的方略。何庆奇胸头有一团晓风所吹不冷的热切雄心,等夺下葫芦关,孙炎星率队赶到,而朱副军头那三十名精悍选锋,又能脱困,诸事凑手,很可以大干一场。既然如此,山腰一径,能为敌所用,亦能为己所用,不必堵塞——像葫芦关的坡道,起先固可阻敌南下,而如今却成了自己这方面的障碍。塞路的措施,有利有弊,需要好好考虑。
继而转念,目前自己的兵力甚单,虽然凭险设伏,可以阻敌一时,只恐不能持久。首先,到现在为止,大家还不能饱餐一顿,只靠少数干粮,何能应付长时间的僵持?其次,每人一壶箭已用一半,无从补充,就跟赤手空拳一样。因此,塞路之举,不妨作为救急之计,预先有所准备,到那时候,伏兵能将敌人吓退最好,否则就顾不得以后,只好先保住眼前再说。
宗旨一定,毫不怠慢,亲自指挥,分两方面部署:一面指定隐蔽之处,分派弓箭手埋伏;一面自己带人绕到山路上,选定山坡上两株枝叶茂密的百年古松,刀斧齐施,由外向内,伐出一道三角形的缺口——到了紧要关头,只需狠狠加上两斧,两株松树就会向外折倒,横卧山路,挡住敌人。
整个计划的成败,系于攻夺葫芦关的得失。陆虞候了解到自己任务的重要,觉得心里很乱,既不安,又兴奋,以至于身子都有些发抖,呼吸都有些困难。
“这不行!”他对自己说,“这样子怎能担当大事?”
幸好遇到一道山泉,自崖壁上潺湲而下,他摘去头巾,将头伸了出去,让清凉的流泉,好好冲洗了一阵。晓风一激,其寒彻骨,但头脑却很清醒了。抹干头发,遥遥望去,葫芦关上静寂如死,正是展开攻击的大好时机。
于是陆虞候领队再走,渐行渐近,葫芦关的形势也看得相当清楚了,两面石壁,合成一道关门,就像整座山峰,硬劈成两半似的。关上有一间石头砌成的房屋,东西两面都有上关的小路,如果正面强攻,东西侧击,只要有一路成功,便可夺取全关。
时机迫促,不容仔细考虑,陆虞候依照何庆奇的指示,将所有的士卒分成两队:一队作为接应,拦截残敌;另外一队分成三小队,他自己带的那一队,担当正面,东西两翼,由两名小校分任领队。
“我们是突袭,也是硬攻,有进无退。”陆虞候说,“拿下葫芦关,大队才能站住脚;拿不下葫芦关,都困死在这里。别的不说,干粮就无法维持。我的话只说到这里,大家只懂得自己的责任。”
这两句话说得不怎么高明,但意思也还容易了解:是说此役关系全局,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我们三路并进,所以西面一路,应该先走。听我以响箭为号,一齐猛扑。”
“虞候!”东路领队有异议,“此刻契丹兵大概都还在睡梦头里,悄悄偷了上去,打他个糊里糊涂,措手不及,不是很好?”
“我也是这么说。”西路领队接口,“放一支响箭打草惊蛇,大可不必。”
“那么,怎么样才能一齐动手呢?”
“何必要一起动手?先到先攻,前后时间也差不了多少,等于一起动手。”
陆虞候不曾带过兵,到底不大内行,不过脾气很好,肯虚心服善,连连点头:“说得不错!依你!依你!”
于是西领队带队先走。将过关门,格外小心,集合手下的二十个人,先停下来看了半天,才指着关上说:“你们看,关上的守卫来回在走,我们要等他掉转身的时候,一个一个越过。要快,不准有声音。我先走,等到那面,看我的手势。”
说完,他伏身蛇行而过。关上守卒在东面,从西面偷看,十分清楚,等上面来回蹀躞的守卒掉转身往回走时,他赶紧招一招手,一连过了五个。看守卒又要转身面对关门时,摇摇手示意暂停。
这样到了最后一批,发生意外,功败垂成。关上的守卒,本来面朝里走,突然弯下身子来系绑腿,头一低,无意间向后看了一眼,发觉异样,赶紧转过身子来,关前越过的两条影子,已经落入他眼中。
那人的神色顿时紧张,匆匆走向一座木架,架上挂着一面锣。他一伸手摘下锣锤,就待往锣上敲——在窥伺着的西路领队,非常着急。只要一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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