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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4 /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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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兵、骑兵共一千五百人,占领了辽源镇守使署及中国军队的营房。接着张贴告示:“由郑家屯至四平街沿路南北两侧三十华里以内,禁止中国人进入。”

这是一种掩护巴布扎布的行动。原来巴布扎布出师不利,遭遇到奉军猛烈的迎击,不得不迂回曲折地南下。日军借“郑家屯事件”制造紧张局势,目的在于使奉军要应付眼前的危机,放松巴布扎布;同时又为巴布扎布设了一条“安全走廊”,一进入郭家店,连接四平街、郑家屯,便是在日军保护之下了。

当巴布扎布出动的消息传入溥仪读书的毓庆宫时,师傅们一个个面有喜色,但很快地,脸色又都阴沉了。在徐州也是一样,张勋跟倪嗣冲函电交驰,预备起兵接应,到得“郑家屯事件”发生,真相毕露,知道木泽来谈的计划,已化为泡影。

接着,段祺瑞的亲信、国务院秘书长徐树铮,秘密南下来看张勋,见面第一句话是:“巴布扎布完了。绍轩,你还不召集第二次会议吗?”

张勋不知道他这话是何用意,便先试探着问:“芝老是怎么个意思?”

“你问的是哪方面?”

“自然是复辟。”

“这一点,芝老也是清室旧臣,没有不赞成的道理。不过复辟先要把障碍扫除,似乎为时尚早。”

“你说的障碍是什么?民党?”

“民党还不是最大的障碍,最大的障碍是民主。有了民主,自然不要君主;若要君主,首先要打倒民主。此是不易之理。”

最后两句话将张勋搞糊涂了,君主只有一个,当今的宣统皇帝;民主则“四万万同胞”都是主人,如何去打倒?

“又铮,你老实告诉我,民主在哪里,怎么去打倒?”

“民主在国会——”

“我懂了!”张勋恍然大悟,“民主在国会,打倒国会议员,就是打倒民主!”

徐树铮之极力煽动张勋反对国会,当然是因为国会与段系发生了权力冲突的缘故。本来袁死黎继所引起的新旧约法力争,而终于由段祺瑞让步,同意恢复中山先生所全力维护的民主约法。虽说由于林长民、张国淦这些旧进步党人的调停,而主要的关键,还在旧约法对段系有利,因为由袁世凯授意而订的民主新约法,权力集中于大总统,是独裁制,而旧约法为责任内阁制。如果段祺瑞坚持新约法,变成自我削权,岂非傻事?

但旧约法名为责任内阁制,实际上三权分立、相互制衡,也就是由总统、内阁、国会分享政权。徐树铮当然懂这个道理,却不愿承认,用“责任内阁制”这个借口,独断独行,因而引起府院不和。

不和的原因,亦不尽由于权力之争,还有意气在内。徐树铮恃才傲物,以至于无礼。段祺瑞是很少去见黎元洪的,只见徐树铮的汽车,经常出入公府,但不是徐树铮以国务院秘书长的身份代表段祺瑞向黎元洪报告政务,而是抱着一堆公文,请大总统去用印。

“怎么派这个人去当省长?”黎元洪有时候会问这么一声。

徐树铮冷冷地答一句:“阁议通过的。”

如果问的是:“这道命令是怎么个来龙去脉?”

徐树铮常是不耐烦地说:“大总统别多问了!只管用印就是。”

“黎菩萨”到底不是泥菩萨,像这样的态度,也会觉得愤懑难平。公府秘书长张国淦自觉“护主无方”,坚决求去。继任的是旧进步党改投国民党,属于“韬园系”的丁世峄。

此人性情刚正,徐树铮算是遇见对头了。到职未几,他便拟就一个“府院办事手续”草案,提交阁议。前面理由部分,不客气地指斥段祺瑞与徐树铮,说:“国务会议以前无议事日程,会议以后无报告,发一令总统不知其用意,任一官总统不知其来历。国务总理恒匝月不一晤总统,惟见有秘书长传达于其间,有所询则经阁议内阁负责为对抗。大总统无见无闻,日以坐待用印为尽职。”

在办法中,规定总统可以出席发表意见,但不参加表决。对于用人,总统不同意可以拒绝用印。阁员应随时向总统面商要政。开国务会议,事前应呈议程,事后应送记录。段祺瑞觉得这个草案,如交阁议,等于自掴其颊;不交阁议,径自承认,却又于心不甘。于是由袁世凯一脉心传的“政治病”发作了,请假不视事,专车回天津去观变。

这一着吓不倒黎元洪,更吓不倒丁世峄。既谓之责任内阁,政务废弛,责任即在国务总理;而况按照约法规定,总统有权指定阁员摄阁。因此只有出诸调停之一途。由徐世昌、王士珍分头疏导,最后达成一个折中的协议。丁世峄为黎元洪争回了不少权力。

一波方平,一波又起。这回是内阁内讧。两对手方,一个是内务总长孙洪伊,另一个不消说得,是专擅跋扈、不畏清议的徐树铮。

事起于驻粤的护国军李烈钧部,与代理广东督军龙济光的队伍,为了防区发生冲突,段祺瑞下令两军停战,并在国务会议中提出讨论。

哪知阁议中有发言权的阁员尚无表示,没有发言权的徐秘书长却一马当先,主张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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