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脑海里,却全是那天周锦川俯身靠近时,身上那股混杂着香水和淡淡烟草味的气息。
一种无法抑制的念头心底最深处爬了上来。
她猛地合上剧本,抓起房卡,赤着脚踩在了冰凉的木地板上。
走廊里空无一人。
周锦川的房间就在走廊尽头,门牌号是1910。
站在那扇厚重的实木门前,她甚至能听到自己急促的呼吸声。
抬手,骨节分明的手指蜷缩起来,在门上轻轻敲了三下。
笃,笃,笃。
几秒钟后,门开了。
周锦川显然是刚洗完澡,身上只穿了一件简单的黑色t恤和灰色家居长裤,微湿的黑发随意地搭在额前,遮住了平日里那双过于深邃锐利的眼睛,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少了几分攻击性,多了几分居家的慵懒。
热气裹挟着熟悉的味道扑面而来,比那天更浓烈,也更……私密。
他看到门外只穿着单薄睡裙的秦玉桐,没有半分惊讶,只是靠在门框上,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周老师,”秦玉桐把剧本抱在胸前,像个来请教问题的三好学生,声音却因为紧张而带上颤抖,“……方便吗?有几场戏,我想再跟您对一下。”
周锦川没有立刻回答。
他只是用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盯着她,目光从她清纯的脸蛋,滑过她紧张得微微抿起的嘴唇,再到她抱着剧本的纤细手臂,最后,落回到她那双清亮的眸子里。
半晌,他才侧过身,让出一条路。
“进来吧。”
他的房间很大,只开了一盏昏黄的落地灯。窗帘没有拉严,能看到外面被雨水打湿的城市夜景,霓虹灯的光晕成了一片模糊的光海。
秦玉桐局促地走到沙发边坐下,将剧本摊开在腿上。
周锦川没有坐过来,而是去吧台倒了杯温水,放到她面前的茶几上。
然后,他才在她身侧坐下,但隔着一个人的距离。
“哪一场?”他问,声音被夜色浸染得有些沙哑。
“这里。”秦玉桐指着剧本上的那段,指尖都有些发凉,“黄济宁求唐墨的这场戏……我找不到那种,又卑微、又狠毒的感觉。”
周锦川凑过来看了一眼,属于他的体温和气息瞬间将她包围。
他没有看剧本,而是转头看她,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你觉得,黄济宁跪下的时候,心里在想什么?”
“她在恨,”秦玉桐不假思索,“恨唐墨,也恨自己。”
“不止。”周锦川摇了摇头,他伸出手,没有碰她,却用修长的手指,隔着空气,描摹着她的下颌线轮廓,“她还在勾引。”
秦玉桐浑身一僵。
“一个女人最危险的时候,不是她张牙舞爪的时候,而是她放下所有尊严,用最柔软的样子,对你俯首称臣的时候。因为你不知道,她那双看似温顺的眼睛后面,藏的是刀子,还是蜜糖。”
他靠得更近了,几乎能感受到他胸膛传来的温热。
“来,”他拿起她的剧本,翻到那一页,“你现在是黄济宁,我是唐墨。你跪下,求我。”
秦玉桐的心跳漏了一拍。
这不是在对戏,这是在重演那天的危险游戏。
但她没有拒绝。
她看着他,缓缓地,从沙发上滑落,双膝落在了柔软的地毯上。睡裙的裙摆散开,露出两截白皙纤细的小腿。她抬起头,仰望着他,眼眶里迅速蓄满了水汽,雾蒙蒙的一片。
她抓住他的裤脚:“唐先生……您说过,要什么就拿什么。我的命,您拿去……求您,放过他……”
她完全进入了黄济宁的角色,卑微到了尘埃里。
周锦川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喉结不受控制地滚动了一下。灯光从他头顶打下来,在他英挺的脸上投下一片阴影,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他忽然俯下身,单手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抬得更高。拇指指腹在她脆弱的下唇上反复摩挲,动作带着不容抗拒的强势和侵略性。
周锦川的指腹在秦玉桐唇上停了片刻,像是试探,又像是无声的挑衅。她仰着脸,睫毛颤动得厉害,呼吸都变得细碎。房间里只剩下雨水拍打窗户的声音,还有两人之间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气息。
灯光斜斜地照下来,把她半边脸映得莹白剔透。秦玉桐觉得自己快要被这份距离烧化了,她甚至能闻到他身上的烟草和香水混合出的独特味道,有点苦涩,却让人忍不住想靠近。
“周老师……我是不是……还是演不好?”
话没说完,她就伸手去抓他的手腕,小心翼翼又倔强地往自己怀里带了一点。动作轻微却极具诱惑力,试图用最温顺的姿态讨好猎人。
周锦川低头看着她,没有立刻抽回自己的手。他眸色很深,不知在思考什么。但下一秒,他忽然松开了捏住她下巴的指尖,将整个人向后退了一步。
空气骤然冷下来